铃木-8
宽阔的空间,水泥墙壁直接裸露出来,地板铺满了冰冷的磁砖。
从前也许常在此进行消毒作业,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渗入其中的药品气味。
房间正中央摆了一块像床垫的东西,铃木被放到那上头,背后的冲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震了一下。灰尘挨到脸上,他呛咳起来,好一阵子都睁不开眼睛。
“我先声明唷,我可不想折磨你。”此与子坐在椅子上。那是把附有小轮子的椅子,她从相距数公尺远的地方一口气滑过来,要不是嘴巴被胶带贴住,铃木真想回答她:“我相信。”
“只不过,我也说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正派公司。”
铃木的呼吸急促,布制胶带独特的臭味剌痛鼻腔。
“而且,疑神疑鬼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这我知道。
铃木脸庞纠结着。飞扬的灰尘止息了。他转动脖子,底下的床垫傅来一股潮湿的恶心湿气。两个男人站在两旁,左侧的纱布男双手已经戴上黑色的皮手套。
“我已经给你好几次机会了,在咖啡听的时候也是。我拜托过你好几次,叫你说出那男人的地址,可是你就是不说。我实在不晓得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对吧?”
铃木看见右侧的短髪男手中握着一把肮脏的铁槌。
那一瞬间,铃木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安得游移起来。好可怕,在自己动弹不得的此时,他们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脑中满是恐惧。
槿的脸、小堇的脸、健太郎与孝次郎的脸依序浮现,他想起他们的住家所在。只要招出,自己就能得救了吗?突然变得得怯懦的自己,让铃木震惊不已。你啊,这么容易就要抛弃孩子们吗?他觉得亡妻正用轻蔑的眼神望着自已。
“我觉得这样的你很了不起呢。是叫沉默的美学吗?”比与子扬起鲜红的嘴角,“只不过,这是伴随着风险的。”
铃木觉悟到嘴上的胶带不会被撕掉了,浑身颤抖。对她而言,或许报告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她不打算从我口中问出情报了。眼睛明明睁着,视野却被黑暗笼罩;那是迟来的绝望。
“我们会慢慢来的。”左侧的纱布男露出鄙俗的笑容。“我不会整死你,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男人真像只青蛙——正当铃木这么想,对方重重一拳打进自己腹部。无法呼吸,铃木吐出舌头呻吟。与其说是出声,更像是声音从口里泄了出来,唾液也不断地流出,嘴巴被胶带封住,流出的唾液又回到口中,进入气管,呛到了自己。又一次被殴打,有什么东西从胃部涌了上来,一定是还没消化的义大利面。铃木勉强只能想到这种事。
“手指、脚趾、手肘、膝盖。”他听见短髪男右手挥舞着铁槌,打着拍子说,铁槌虎虎生风地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