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8
太郎玩。”槿望着前方说。
“不,我才是。”他解开门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我很喜欢踢足球。”他走上人行道,鞠躬致意。槿开始转动方向盘,车子在号志处右转,渐行渐远。“你是推手吗?”事到如今,铃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然而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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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川车站所在的圆环人潮众多,穿西装的上班族和提着大行李的旅客匆匆来去,计程车一辆接着一辆,吞入乘客后又驶离。大型巴士才停下,就涌出一群不合时宜、穿着清凉的外国人,消失在车站里。
铃木穿过人群,进入车站。里头很宽广,人潮流动得也快。他爬上楼梯,走过漫长的通道。
他们约好的咖啡听,铃木在“千金”工作的第一天曾和比与子一起去过。她好像也记得这件事,用一副装模作样的少女口吻说:“约在我俩邂逅的回忆之处呢。”去你的回忆之处——铃木板起面孔。
店内不大,柜台站着留胡须的店长和一名服务生,除了铃木以外,只坐了两名男客。他在看得见入口的座位坐下,看看手表,已经四点了。铃木还未察觉切身的危险,他盘算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大声嚷嚷,客人或店长应该会帮忙通报警察。
铃木喝了一半端上来的水时,比与子现身了。她穿着深蓝色套装,虽然样式朴素,裙子却异常地短,很不搭调。
“总算见到面了。”比与子露出怀念的笑容,坐到铃木前面,点了咖啡。她瞪视着让自己伤透脑筋的问题人物,眼里透露着不耐烦。
“寺原——先生还活着,是真的吗?”铃木首先这么问,声调不自然地提高。
“还尊称他先生,你这人也真了不起呢。”
铃木有股想要摇晃比与子身体的冲动,他按捺着想要揪住对方衣领逼问“寺原还活着吗?回答我!”的欲望。那个恶意与倨傲怠慢的化身还活着吗?
“先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我只想知道他的事。”
“你有先报告的义务吧?”
“报告什么?”
“推手的事。你跟踪的人是推手吧?告诉我他家在哪里。寺原急疯了,大发雷霆。”
“应该,”铃木搬出准备好的台词。“应该不是。我一直在观察他,但是他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
“什么叫普通人?拿刀子杀人的杀手,毒杀邻居的女人,要说是普通人,这些人也是啊?”
“我想他跟那埸意外无关,那个人不是推手。”
铃木内心则做出相反的结论:那个人一定是推手。槿平静的表情、锐利的视线、看透铃木般的发言,在在令人感受到身分特殊的人所具备的独特压迫感。光是面对面说话,就有如被刀尖抵住一般。从他提到“蝗虫”的话中,感觉得到他对人类的嫌恶以及冷酷的观点。槿是推手,这么认定才说得通,那种匪夷所思的压迫感绝不寻常,如果他不是推手,就无法说明他散发出的不协调感,是他把寺原长男推向马路的。这就是结论。
但是,他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比与子一干人。
一想到健太郎与孝次郎开朗的笑容,铃木的胸口就猛地哆嗦起来。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这个想法超越了义务和使命感,更接近渴望。我必须保护他们。铃木像是突然成了他们的父亲,受到一种使命感驱使。“最好不要再管那个男人了。他不是推手。”铃木加重语气,耸耸肩。
“决定的人不是你,是我们。”比与子的语气像在斥责铃木的傲慢。她的瞳仁深处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混合了残酷与焦躁。
事到如今,铃木总算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比预期中危险。
“你也太天真了。要逃的话,不逃到最后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