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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2
、浴室及厕所、天花板都打理得很干净。岩西说,杰克·克里斯宾曰:“室内之美,源于自身。”无聊。

    “嗨。”岩西看到蝉,抬手招呼。

    这间约六坪大的房间铺着地毯,像从小学教职员室偷来的铁桌摆在窗边,岩西大摇大摆地仰靠在椅子上,脚搁在只放了电话、电脑跟地图的桌上。瞬时,电影《压抑》里登场的派报社老板身影与岩西重叠在一起,蝉心头一惊,不悦地咋舌。吃惊、生气、咋舌。

    桌前有张黑色长沙发,蝉坐在上面。

    “干得真不赖,真不赖。”岩西像嘲笑人似地拖着尾音。“干得很不错嘛。”岩西折起报纸,扔向蝉。

    蝉看着脚边的报纸,却没有捡起。“已经登出来啦?”

    “自己看啊。”

    “不用了。麻烦。”看了也一样,反正不外乎“灭门血案”、“深夜行凶”,半斤八两的标显,半斤八两的报导。永远不变的悲叹,相同的质疑。

    当然,刚入行时,蝉也会兴致勃勃地去确认新闻或报纸内容,就像运动选手会剪下自己活跃的比赛报导,他也期待着自己犯下的命案会被怎么描述,但他很快就厌倦了。反正报上不会登出什么大不了的情报,牛头不对马嘴的犯人画像也让他倒尽胃口。

    “总之,”蝉把脸转向岩西。“赶快用你那台破电脑算一算,把我的钱拿来,然后再说声慰劳的话。听到了没?”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资格大声说话啦?”岩西晃着那张活像螳螂、下巴尖细的脸,耸了耸肩,袖子里露出的手腕,细得像跟棒子。“说起来,我是上司,你只是个部下欸?说得更清楚点,我是司令官,你是士兵。用那种口气说话的家臣不是被开除走路,就是被斩首变成无头鬼,没别条路啦。”

    “那样的话,这么做不就得了?明明就不敢。你啊,没有我,啥也办不到。”蝉火气比平常大了许多。

    “蝉,没有我,你就没工作啰。”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笨蛋,光杀人赚不了钱的。明不明白?”岩西伸出食指。“接受委托,交涉,然后调查。重要的是事前准备。‘离开隧道的前一刻,更要当心’。”

    “杰克·克里斯宾曰”

    “你很清楚嘛。”

    你的哪一句话不是他说过的?蝉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想问,那个叫什么宾的家伙,到底是玩哪种音乐啊?庞克吗?还是自由爵士?”蝉自认颇清楚老摇滚乐团,却从未听说杰克·克里斯宾这号人物,他不禁怀疑,该不会根本没有这个人?

    “第一个想出‘不想活得像行尸走肉’比喻的,就是杰克·克里斯宾。还有,第一个把吉他弹片扔向观众席的摇滚歌手,也是杰克·克里斯宾。”

    “电力和电话该不会也是他发明的吧?”

    “有这个可能。”看到岩西自信满满地点头,蝉立刻吼回去:“才怪!”

    “总之,调查是少不了的,要是随随便便下手杀人,一定会被怀疑是同一个人干的,这样日后也不便行事。所以啊,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得费心安排才行。目标的身家调查,不都是我负责的吗?”

    “什么目标不目标的,少卖弄那种装模作样的字眼。”蝉厌烦地吐了吐舌头。“不就是牺牲者吗?那叫做被害人好不好。”

    窗外传来喧闹声,即将参加众议院选举的候选人正大声呐喊着,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内容,不过隐约听得出在说选情告急,请选民支持。背对窗户的岩西表情忽地放松下来,“你会投给执政党吗?”他说。

    “我才不去投票咧。”

    “你啊,知不知道以前的人为了得到选举权,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岩西口沫横飞地说教,露出凌乱的牙齿。

    不过是只螳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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