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靠里的位置摆着一台收音机。如他所料,收音机是开着的。他站在那儿聆听了一会儿,突然之间,音量被放大,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了:
“V605、PUMPKIN。
“V605、PUMPKIN。
“V605、PUMPKIN。
“V605、PUMPKIN。
“V605、PUMPKIN。”
语音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这个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像机器一样不掺杂任何情感。他不动声色,却又仿佛在宣布出现了紧急状况。
这种冷静的重复反而搅得巴纳德焦躁不安起来。他感觉到出事了,而且还是不得了的大事。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形,可这件大事一定非常骇人听闻,关乎她和自己的性命。这段语音就是在向他通报这一情况。
语音停止了,重新切换回原来的乐曲。单簧管若无其事地演奏出明快的曲调。
他摊开手掌盯着看,发现那个闪着银光的金属片原来是某一类手柄。他用目光再次在被褥上搜寻。他弯下腰,掀起毯子看了看,接着,又将枕头扒拉到一边。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时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挪动脚步,寻找着那个在地上滚动、轻微作响的物件。他睁大眼睛搜寻,终于发现了一个又小又圆、闪着亮光的东西。他伸出手,把它捡了起来。
他将它放在掌心里仔细端详,发现那是一颗珍珠。
倏地,昨夜的触感在脖颈上复苏了。就在葆拉趴到巴纳德的身上时,有个凉丝丝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脖子。他当时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是珍珠项链。他明白了,在她俯身压过来时,项链垂了下来,那上面的珠子触到了自己的皮肤。
巴纳德的直觉告诉他,葆拉出事了。葆拉被人用暴力手段从这里掳走了。她是被绑架的。她与那帮暴徒进行了抗争,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大概就是在那时被扯断的。
当时的情景在巴纳德的眼前清晰若现。为了防止她喊出声,暴徒们悄悄地用手捂住葆拉的嘴;葆拉进行了激烈的反抗,于是,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就被扯断了,无数颗珍珠洒落了一地;暴徒们手忙脚乱地把珍珠一颗颗地捡起来,胡乱地往兜里一塞。就这样,褥单上遗留下这唯一的一颗。
巴纳德站着发呆,愁肠百结,满脑子想的都是葆拉到底怎么样了,她被带到哪里去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头绪。这丝毫也不奇怪,因为他一无所知。他连自己眼下的状态都是糊里糊涂的,更无从去揣测葆拉的遭遇了。
他走到衣柜旁,从最上面的一格开始,将抽屉依次拉开查看。她的衣服叠放在里面,码了一层又一层。他将抽屉一格一格地抽出,在其中的一格里发现了一条像是男款的裤子,旁边还放着衬衣。
裤子和衬衣都是墨绿色的。他拿出裤子,放在身前比画了一下,长短正合适。在这个地下城里,自己的身高属于鹤立鸡群的一类,自己穿着合身的衣服肯定凤毛麟角。因此,这条裤子应该原本就是自己的。想到这儿,他决定穿上试试。果然,裤子不长不短,正好合适。裤子上还挂着裤腰带。
他将衬衣也拽了出来,看到领子内侧缝着一块布条,上面写着“USAAF”。胸兜上的字迹都快磨掉了,但还是勉强可以看出“509”这几个数字。他试着穿上,扣上扣子,发现刚好合身。看起来这套衣服就是属于自己的。他将那个不知是什么物件上的金属手柄和那颗珍珠一起装进了裤袋里。
葆拉被抓走了,自己绝不能袖手旁观。虽然不清楚人被关在什么地方,可总要想方设法找到关押她的地点,把她救出来。对于自己来说,葆拉是一个无可取代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正是和她的相遇,才使自己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