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能。
“我倒是无所谓。为了审判,我做了所有该做的,不管有用没用,就这样了。过了这么久,能和你见上一面也挺不错的。”一郎继续说道。
他似乎并非是在打趣吉敷,一脸淡然的模样。
吉敷终于开了口:“我也觉得挺好的,你看起来挺不错,而且看到你愿意推心置腹地和我谈谈,我真的很欣慰。”
“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一郎似乎有些吃惊。
“嗯,我其实是为另一件案子来找你的。”吉敷说道。
“可有关案子的事我不能说,律师不让我对任何人说。”
笑容骤然从一郎的脸上消失了。令人惊讶的是,笑容消失后,一郎的脸看起来反而年轻了不少,之前深埋在皱纹中的眼睛也似乎变大了些。
“不,不是你的案子,是另一件案子。而且不是在审案件。”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恩田事件已经定案,但申请重审严格说来也算是在审阶段。
“另一件案子?另一件什么案子?”
“藤仓先生,在你还很小的时候,曾经作为证人上过法庭吧?”
一郎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声音也骤然变大:“哦,是那个恩田事件啊……对,有这么回事,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对,是很久以前的事。差不多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差不多。那件案子怎么样了昵?”笑容再次回到一郎的脸上。
“你们是死亡现场的第一发现者,对吧?”
“对,没错。当时我和弟弟一起在姬安岳里玩,没想到发现了尸体。死状都很惨,就在河合家那里。”
“我想打听一下当时的情况。当时你几岁?”
“我吗?应该是十一岁吧。”
“当时现场的情况如何?”
“河合伐木场里有一条矿车用的轨道,当天几乎被大雪掩埋,河合父女的尸体就躺在两条黑色的铁轨之间。尸体堆叠在一起,鲜血渗进雪里。并有血迹一直延伸到作为办公室的主屋那边。”
“你们发现的是父亲和女儿的尸体?”
“对。满身黑红,刚开始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以为是什么东西落在雪地里,根本没想到竟会是人。我们几个小孩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才发现是一具无头尸体。我们吓了一跳,那具无头尸体还抱着一具小孩的尸体。”
“当时是什么时候?”
“我们发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大概是下午五点吧。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当时尸体在两道铁轨之间?”
“对,在铁轨之间。”
时隔多年,如今再来回忆那件案子,很多细节确实已无法追究。吉敷这时才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铁轨之间……”他低声喃喃道,怎么之前一直没注意这—细节?被雪掩埋的铁轨,对,盛冈的冬天确实会下很大的雪,吉敷在心中暗自想道。
“具体是哪天,你还记得吗?”
“十二月,大概是九号吧。”
“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大吗?”
“大概和往年差不多吧。”
“积雪没有掩埋住铁轨吗?”
盛冈的十二月,居然还能看到黑色的矿车轨道?
“嗯,的确,确实能够看到铁轨,只是不太明显。”
“哦……当时有没有下雪?”
“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雪恰巧停了。不过那天不时飘小雪。”
“时下时停吗?”
“是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会看到淡淡的血迹,大概是后来飘落的雪盖住了血迹吧。”
吉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