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三十年没碰琴了！何况是那么难的曲子。当弗兰哥的子弹把墙上的小提琴劈成两半时，我就看到神的旨意了。当时我就决定，要讲继承自父亲那把罪孽深重的罗姆小提琴的历史，永远封锁起来。”

    “是什么？”

    艾刚之时茫然地望着前方。

    “对，没错，艾刚，你想起来了？”苪娜丝激动地叫声，从远方传过来。

    “透过弗兰哥，我认识了艾刚·马卡特。我在民都洛马的房子，就在美国人村落的附近，我们可以常跑去找他们聊天。因为艾刚是学生物的，对他而言，美国学者的想法不受拘束，天马行空，就像好莱坞电影一样有趣。

    艾刚摇摇头说：“已经不喝了，现在滴酒不沾。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开枪打他。”芮娜丝说。于是房间一片沉默。

    “对啊。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在这里。我看你刚刚好像要挂电话了，所以才忍不住叫你。我想，如果不叫你，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跟你讲话了；我终究无法忍耐到最后。”

    “苪娜丝，席皮特，我很痛苦，我的大脑一点用也没有，已经完全坏掉了，如果我能回答你的问题，那该有多好！如果菲律宾有时效，而且时效已经过了的话，我没有任何不回答你的理由。就算时效未到，我被关也无所谓。我没有记忆。我现在经历的事，不会变成我的过去；今天晚上睡一觉之后，明天全忘了。所以，我的人生根本不存在。这样的话，我的生活，跟关在监狱没两样。原来我做了那种事？我杀人了吗……？我完全不知道。如果是这样，我马上去菲律宾，然后坦白说出我做过的事。”

    “到哪里？”

    “再说，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像我一样拥有罗姆血统的女子共组家庭。我当然喜欢亚洲人，但是没有出现让我有恋爱感觉的女人，只比欧洲人更喜欢一点而已。然而苪娜丝不一样；我曾想过，如果和她在一起应该也很好。她有所有南方女子特有的奔放和开朗，而且能歌善舞，我认为她拥有与罗姆女子相似的热情。我对她有好感，老实说，我身上的罗姆血液开始骚动。我想会欧洲大陆，所以到处寻找一辈子的伴侣。我希望能找到和我同种、同体质的女人，却事与愿违。

    “对，没错，艾刚，你都想起来了。”

    艾刚不发一语，但是他的大脑明显地正在承受强烈的刺激。

    “你终究还是回国去了，我就知道。这也难怪，那是你的祖国嘛。”

    “对，你才是当事者。而且如果你想就席皮特小姐，你必须连事情背后的真相都要有准确的了解才行。”

    “我已经老了。我刚才拉的就是《流浪者之歌》。刚才听到你演奏，就忍不住技痒。”

    “哦……然后我们两个一起骑摩托车，要去弗兰哥的家拿回我的义手，去他位在海边悬崖的家，你大概不记得了。”

    然后老人的脚在地上咚咚地踏步。洁也配合，用鞋子在地上踏出声音，似乎打算带出节奏。悦耳的琴声就从老人的提琴里顺着节奏滑了出来。我不由自主发出惊呼。

    “李吉尔先生是一开始就去摸弹孔了吗？”

    “我说那我就走路去报警，劳洛也说这样也好。但是他看我魂不守舍的，就问我是不是在担心芮娜丝？”

    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下，一看艾刚，他的眼睛闪亮着前所未见的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于是洁翻开书的最后一页，再往前翻了几页，说：“这是非常简单，也显而易见的。这里这么写着，我要念了哦：‘因为荷西爷爷这么说，我看了墙上的小提琴。小提琴依然好端端地挂在墙壁上。’怎么样？”

    “你现在把它解开吧，令尊也正在天国聆听；受尽苦难而死的所有罗姆人的灵魂，都在天上聆听。现在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