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于他们经费有限,无法支付专业乐手的出场费,所以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他们的这一请求,只好不作考虑。但其中一个伙伴,突然出了个主意。话说到这里,他停下了,似乎下面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只好耐心地等着。
接下来,对方话题一转,说组织演唱会的朋友们,都喜欢侦探故事,石冈先生写的东西,大家都十分爱读,所以,都自称是御手洗洁先生的铁杆支持者。听到这里,我慌忙向他道谢。他一听,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话也说得更随便了。
他接着说,因此,大家想了这么个主意,和石冈先生商量,看能不能请御手洗洁先生,出席此次的音乐会。这么说,感觉挺冒失,因为听说他弹的吉他,不比专业乐手差,而且,他们付不了出场费,也知道先生每天都很忙,所以,请不动他来是很正常的,大家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也只好厚着脸皮,打电话来试试看。听说那帮美国学生当中,也有不少御手洗洁先生的崇拜者,能看懂日文书的人,还准备当晚用英语,朗诵书里的故事。御手洗洁先生如果能出席,所有的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希望御手洗洁和石冈两位先生,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听他说完这些话,开始为如何答复而犯难。我这个人一向心很软,听了几句好话,已经有点儿动心。对他们的殷切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更加难得的,是那些外国残疾学生,他们本来生活得就很艰难,在异国他乡又语言不通,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令我十分同情,所以,我当场就答应了下来。我告诉他,这场音乐会十分有意义,我也表示最大的支持。我今天会好好跟御手洗洁说说。虽然知道他每天都很忙,但抽出一个晚上,我想还是有可能的。因为相信能说服他去出席,我就把这件事直接答应下来了。
对方一听说事情谈定了,声音竞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来的畏畏缩缩,此时完全不见了,几乎是在喊着:“太好了,是真的吗?要是你们能来参加,大伙儿还不知道,会有多髙兴呢。这对我们,绝对是件荣耀的事情!”说着,他又把自己家的电话告诉了我,还一个劲地说了不少自己不擅长的感谢之辞,连着道了好几次谢,才挂上了电话。
我马上就到御手洗洁的房间前敲了敲门,等他冷冰冰地答应了一声后,我推门走了进去,他正呆呆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的眼睛紧盯着天花板,我进来时,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对于他的这副模样,我早就习惯了,所以一点也不往心里去。我把刚才电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转告了他,没想到他听完后,仍然一言不发,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很需要你的帮助。虽然不是让你去解决什么疑难问题,但是这件事,缺了你也不行。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不会因为学生们付不起出场费,而不肯答应吧?”
听我这么一说,他那呆滞无神的眼睛,忽然转向了我:“那当然,我不会因为钱而拒绝他。”他一边说,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我的确没时间,要是改一天的话,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但就是平安夜的前一天,我恐怕抽不出空,因为有个重要客人,要从美国来。”
说着,他双脚踩到地面,慢慢地伸进了拖鞋。我焦急地又问了一句,因为我知道,他不像在开玩笑。
“来的是什么重要客人?”
御手洗洁站了起来,把头发用双手向后拢了拢,然后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对不起,我已经和人家先约好了,而且,他只有那一天有时间,十分遗憾!”
他边说边走出了房间,我也跟在后面出来了。他从屏风边拐进厨房,在锅里接了水,搁在灶上点上火,我一直跟着他进了厨房,寸步不离地贴住了他。
“御手洗洁,他们可都是些天真无邪的高中生啊!”我对他说,“他们长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