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嗯?”我进门就问。
“心、肺、脾、胆与肝。”
“因为,”我平静地解释,“我办公室的资料很敏感,市政府与州政府里的大官对部分资料流落到报社那里十分关切。有些人担心那些资料可能是从我办公室的电脑泄露出去的。”
她没有反应。
我的想法是露西会以为我拿去修理了,说不定她根本不会发现。昨天晚上她完全没有提到调制解调器不见了,但我注意到她没看我放的录像带,她在看我,眼睛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我贴标签时通常并不戴手套。”我喃喃道,“手套上都是血,通常是这样。”
但这点小小的自动化有一样特性让我紧张。无可避免,会有标签剩下来,因为没有必要收集所有可能的样本,特别是当检验室工作繁忙、人手又不足的时候。譬如,如果有个八十岁老翁在除草时心脏病发,我何必要收集他的指甲?
她戴上手套,从柜子里拿出一些瓶子。她试着安慰我:“我想你上次送来的应该是正确的,凯。那些显微镜与棉花棒都一致,与其他证据也一致。所有证据都指出是非分泌者。这一定是你多采集到的一组,只是你忘了。”
我一时惊住了,我不记得有人说他恨我,即便他真的恨我。
柏莎开始摇头。“很槽,凯医生。那小孩。噢!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今天很坏。”
“那天我们有六个案子,”温格好像当马里诺不在场般的提醒我,“星期六,我记得。台面上有很多标签,说不定有一个——”
“你说,为什么你唯一的妹妹碰到这个只在电话里交谈过的作家,就突然在机场打电话给她母亲,说她要去内华达州结婚?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真让人以为她的脑子都是糨糊……”
“温格,”我一面开始照相,一面疲倦地说,“你最好不要乱想。”
我摇摇头。
“噢。”她皱皱眉,“我敢打睹鲍尔斯先生在生你的气。”
“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背对着露西,压低声音问。
我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新采证。洛丽的样本已由信差送到纽约的检验室,她经化学药品处理过的尸体已在星期二下葬。要起出她的尸体根本免谈,而且也不会有太大的好处,反而会耸动视听,引起大众好奇。每个人都想知道为什么。
“我们再试一次。”她回答。
马里诺说:“你在这个采证袋上贴标签,那么你的指纹应该就在上面,对不对?”
“我有个可笑的想法,大夫。”他停下来说道。他脸色凝重,目光转到台面的玻璃片与滤纸上。
我打电话给罗丝,要她开启我桌子的抽屉,打开洛丽·彼得森的卷宗。
“有人会提出疑问。”我悲惨地说。
她的下唇颤抖着,好像我打了她。“我从来没说你是,也不想要你当我妈!我恨你!”
她仍旧像尊雕像动也不动。我伸出手臂抱住她。
“噢,啊,”我起身时露西想起些什么,“你回家前外婆打过电话,打了两次。”
“最近的案子。”
她停了一会儿。“我确定,只有五个。”
“我不是你妈!”
“是,”我低声说,“全是女人。”
正当马里诺捧腹大笑时,一个有着啤酒肚的州警到了。
那标签!我想起来了。洛丽经解剖后,有些标签没用到,剩下的标签归在她案子的卷宗里。除了我,还有埃伯格、坦纳与比尔曾经看过她的档案。
他看了手表一眼,轻轻推着我进入走廊。
我明天要把她送回这样的家?我开始教她有关手枪的常识,告诉她手枪不是玩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