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森的衣柜抽屉里,而是放在外面,就在床边,这点间接证据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我仍坚信自己的假设。那个凶手看到洛丽桌上的这把刀,然后决定要用它。但他事后为什么要藏起来?而且如果这把刀割了洛丽的睡袍,又割了电线,那就同我设想的发生顺序不符。
我假设凶手进入洛丽的卧室时已经携带了凶器,也就是他用来割纱窗的刀或其他利器。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不用同一把刀来割她的睡袍或电线,怎么会用起那把野外求生刀?当他进入她的卧室时,是不是立刻就发现了那把刀?
不可能。桌子并不在床边,而且他刚进去时卧室一片漆黑,他不可能看到那把刀。
直到开灯后他才可能看到,那时洛丽应该已经被制伏了,凶手的刀子就在她的咽喉上。为什么他还会去拿桌上的求生刀?实在很不合理。
除非有事打断了他。
发生了什么干扰他的事,因此改变了他杀人的一贯程序,或者有突发事件让他决定改变。
弗兰克与我进行着各种揣测。
“这是假设凶手不是她丈夫。”弗兰克说。
“不错,假设凶手是陌生人,他自有一套杀人程序和杀人动机。但他与洛丽在一起时,有事发生,搅了局。”
“她做了什么……”
“或说了什么。”我回答,然后提出我的想法,“她可能说了让他暂时停手的话。”
“说不定。”他一脸怀疑,“她是有可能使他停了一段时间,而且时间长得足以让他看见桌上的刀,甚至想到使用那把刀。但据我看,比较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当她回家时,他早等在她屋子里,也已经发现了桌上的刀。”
“不,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不?”
“因为在她遇害前,她已经在家好一会儿了。”
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
洛丽从医院开车回家,打开前门进屋后再从里面锁住。她走进厨房,把背包放在桌上,然后吃了一些点心。从肠胃的检验结果来看,她遇害前不久吃过几片奶酪饼干,那些食物几乎还没开始消化。在她遭到攻击时,那种恐惧会全面关闭她的消化系统,这是身体自然的防御机制。消化系统关闭后,血液流向四肢,使人或野兽可以准备战斗或逃走。只是她不可能反击,也无处可逃。
吃完点心,她从厨房走到卧室。警方发现她习惯在睡前吃口服避孕药。星期五的药丸不在药盒里,她吃了药,之后可能刷牙、洗脸,然后换上睡衣,再把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椅子上。我认为不久后凶手攻击她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他可能躲在树下暗处监视她的屋子,等到灯关了、她睡着之后才动手。或者他根据过去偷窥她的经验,知道她什么时间回家,什么时间睡觉。
我想起她的床罩。床罩已经掀开,似乎她曾在床上睡过,而且我们没有在房子里找到任何挣扎的证据。
我还想到另一件事。
马特·彼得森提到的气味,那种带着汗味又有些腥甜的气味。
如果凶手有特别浓重的体味,那么他所到之处必定会留下气味。如果他早早藏在屋子里,洛丽回家时,那股气味应该已经飘散在卧室中。
她是个医生。
气味常表示疾病或毒物。医学训练使我们对气味很敏感,我常从现场血液的气味就可以判定被害人在死前是否喝过酒。如果血或肠胃内食物的气味像杏仁,可能有氰化物存在。若病人呼出的气味像湿叶子,那他可能得了肺炎。
洛丽·彼得森是医生,就像我一样。
如果她一走进卧室就闻到那股异味,她一定不会脱下衣服或去做别的事,而是找出气味的来源。
凯戈尼不会像我这么焦虑。我与我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