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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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下起一阵寒雨,早晨的世界如玻璃一样清澈洁净。整个周六我都待在屋里,艾尔·哈特的话不断地在我脑中重复,侵占了我原本独立隐秘的思绪,好似屋檐下断裂的冰柱突然插入了平静的土壤。我有罪恶感,就像所有接触过自杀者的人一样感到不安。我觉得应该可以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我麻木地将他的名字填入死亡名单。已经有四个名字了,两人遭蓄意谋杀,两人不然,可所有人的死彼此相联,交集点是那根橘色纤维。周末两天我都在家工作,因为城里的办公室只会提醒我,我已经暂时失去工作权。没有我,他们仍能照常运作。此时,来找我倾诉的人死了。我敬重的检察长来向我要答案,我无法提供任何东西。
我只能以最无效的方式对抗目前的心境。我在电脑前输入所有案子的线索,埋首阅读相关参考书籍,还打了很多电话。
周一早上,我在马槽街的火车站与马里诺见面。我们走在两列靠站火车中间,引擎令冬日的空气变得温暖,也带来了一阵机油的气味。我们在车尾找到座位,延续着先前的谈话内容。
“麦斯特森医生话不多,”我一面提及哈特的心理医生,一面将购物袋小心放好,“但我感觉他对哈特印象深刻,只是不肯多说。”为什么我总会碰到脚踏板坏掉的椅子?
马里诺慵懒地打了个大哈欠,调整好椅背半躺下来,他的椅子完全没问题。他没提议交换椅子。要是他提议,我一定接受。
他回答:“哈特入院的时候大概只有十八九岁。”
“对,他患有重度抑郁症。”我说。
“我猜也是。”
“什么意思?”
“他那种类型的人都有抑郁症。”
“什么叫‘他那种类型’,马里诺?”
“这样说吧,当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总会想到‘病态’这个宇眼。”
马里诺同任何特殊的人说话时,都会想起“病态”这个字眼。
火车静静地往前滑行,像船只驶离港湾一样。
“我真希望你曾录下你们的对话。”马里诺又打了一个哈欠。
“和麦斯特森?”
“不,和哈特,他到你家对你说的话。”
“他说的话很抽象,不太重要。”我回答得有些不自在。
“很难说,我觉得那家伙好像知道不少,真希望他可以活久一点。”警察搜过他父母的住处,没有找到能证明哈特与贝丽尔·麦迪逊或盖瑞·哈博死亡有关的东西。况且,贝丽尔遇害那晚,哈特与父母在俱乐部用餐。哈博遇害时,他正与父母欣赏歌剧。警察查证过,他父母所言属实。
我们一路摇晃着向北,火车发出刺耳的笛声。
“贝丽尔的事将他推下了悬崖,”马里诺说,“他对凶手强烈的情绪感同身受,终于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
“我猜是贝丽尔掀开了他的旧创,”我说,“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与人发展正常关系。”
“他与凶手像是同一个工厂制造的,两人都不能发展正常男女关系,都是失意者。”
“哈特不像凶手那么凶暴。”
“说不定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开始倾向残暴,无法接受才自杀。”马里诺说。
“我们不知道是谁杀了贝丽尔和哈博,”我提醒他,“不能断言凶手和哈特相像,也不知道行凶的动机是什么。凶手也可能是像杰布·普瑞斯这样的人,或是像吉吉。”
“吉吉个屁。”他嗤之以鼻。
“我不认为我们现在有条件把任何可能排除在外,马里诺。”
“怎么可能?他在瓦哈拉疗养院碰到个叫吉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