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而且他永远不会,因为他就是那种人。每次有问题出现,改变的都是你。”
我站在窗前,看着屋外休眠的铁线莲和冻在格子架上的玫瑰。
“露西,你得学温和委婉一点,不能想什么就说什么。”
“听到你说这种话真奇怪。你总是告诉我,你多恨人家不诚实、耍把戏。”
“人都是有感情的。”
“没错,包括我。”她说。
“我曾不知不觉地伤了你的感情吗?”
“你以为那时我有什么感觉?”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因为那时你根本就没想到我,所以不明白。”
“我一直都想着你。”
“这样说,就像你很有钱可是从来没给过我一分一样。你在心里藏了什么,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
我不知该说什么。
“你再也不打电话给我了,他死后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她声音中有积压了很久的伤痛,“我写信给你,你不回。然后你昨天打电话给我,叫我来住几天,因为有事需要我帮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像妈的行为一样。”
我闭上眼睛,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露西。我不是完美的。”
“我并不期望你是完美的,我只是以为你有所不同。”
“你这样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你没办法替自己辩解!”
我看着一只灰松鼠沿着院子的围墙跳跃前进,草地上有鸟儿在啄食。
“姨妈?”
我转过身,看到她的眼神从未如此失望。
“为什么男人永远比我重要?”
“他们不比你重要,露西。”我低声说,“我发誓。”
露西要的午餐是鲔鱼沙拉和拿铁咖啡。我坐在炉火前修改一篇要发表在期刊上的文章,她则在我的衣橱和梳妆台抽屉里东翻西找。我试着不去想有另一个人正在碰我的衣物,用跟我不一样的方法叠衣服,或者把外套挂错衣架。露西很有本事,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正在森林里锈蚀的锡人。我是不是已变成自己在她那个年纪时讨厌的那种刻板而严肃的成年人?
“你觉得怎么样?”一点半时她从我的卧室里冒出来,穿着一套我的网球暖身装,问道。
“你在里面耗了那么久,居然只翻出这一样东西。是的,你穿起来很合适。”
“我找到另外几件可以穿的东西,但你的衣服大部分太正式了。那么多套律师穿的套装,深蓝色和黑色的,细条直纹的,灰色丝质的,卡其色的,克什米尔羊毛的。还有白衬衫,一定超过二十件,领带也差不多有这么多。对了,你不应该穿棕色。我没看到什么红色的衣服,但是你穿红色会很好看,很衬你的蓝眼睛和有点灰的金发。”
“这叫灰烬金。”
“灰烬就是灰色或白色的啊。你看壁炉里面就知道了。我们的脚大小不一样,反正我也不会去穿康哈牌或者费洛加蒙牌的鞋子。我倒是找到了一件够酷的黑色皮夹克。你上辈子是骑重型摩托车的吗?”
“那是小羊皮,欢迎你穿。”
“你那些芬迪的香水和珍珠项链呢?你有没有牛仔裤啊?”
“尽管用。”我笑了,“有,我是有一条牛仔裤,但不知放在哪里,大概在车库吧。”
“我想带你去采购一番,姨妈。”
“我还没发神经昵。”
“拜托!”
“好吧。”我说。
“如果可以,我想去你的健身俱乐部运动一下。我坐飞机坐得身体都僵了。”
“如果你想在那里打网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