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结果出来了吗?”马里诺问。
“希望今天可以拿到。”
“太好了。如果能肯定含氰化物,我们就可以朝这个方向进行后续调查。我会把事情向督察解释清楚,还要想想他妈的该怎么处置切萨皮克警察局的那帮饭桶。然后,我要向韦斯利报备这起案件是凶杀案,他会要求我提供证据,他的处境也很尴尬。”
听到他的名字我又心烦意乱,看着窗外深色巨石河岸间缓缓流动的涩滞河水,东方的阳光为灰色云层镶上金边。我听到露西的房间传来淋浴声。
“睡美人好像醒了,”马里诺说,“她要我载她一程?”
“我想她今天得困在这个偏僻的工作室。我们该走了。”我说。我办公室的会议通常是早上八点半召开。
他帮我一起把盘子扔在洗涤池里。短短几分钟内我穿好大衣带上医务包和公文包,正要出门时露西出现在客厅,她裹着浴衣,头发还是湿的。
“我做了个梦,”她沮丧地说,“我们睡着时被人开枪射杀了,九毫米口径的子弹从背后射穿脑部。凶手弄出抢劫的假象。”
“是吗?”马里诺说着掏出兔皮手套,“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只要我在这里,就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可你不在这里。”
他意识到她对此十分认真,疑惑地看着她。“你昨晚吃错药了?”
“梦里的情节就像电影一样,肯定延续了好几个小时。”她眼睛浮肿疲累。
“要跟我一起去办公室吗?”我问她。
“不,不用了。我没事。最后,我梦见自己好像被一堆尸体包围。”
“你不是要去找其他探员吗?”我担心地说。
“我们本来打算去练习封闭式循环氧呼吸,但我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心情穿潜水衣潜进充满氯臭的室内游泳池。我还是待在这里等车修好再离开吧。”
在开往市中心的路上,马里诺和我都没说话,笨重的轮胎眶眶当当在马路上压出齿痕。我知道他在担心露西,觉得自己伤害了她。要是有别人敢这样对露西,他会挥拳找那人拼命。从露西十岁起马里诺就一直看着她长大,是他教会她开手动挡小卡车和射击的。
“医生,我想问你,”收费亭前防滑链的节奏慢下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露西不会有事吧?”
“谁都会做噩梦。”我说。
“嗨,邦妮塔,”他和收费员打招呼,把通行证从窗口递给她,“你什么时候才会把雪铲干净?”
“别怪我,队长,”她把通行证还给马里诺,栅门升起,“不是说你会负责清理吗?”
我们继续前行,她爽朗的声音一路跟随。每个收费亭的服务员都戴着橡胶手套,深怕碰触到别人,念头至此,我不禁觉得悲哀。我不知我们能否达到这样一个状态:大家都生活在密闭气泡里,如此就可避免死于伊波拉病毒和艾滋病这类疾病。
“我觉得她好像哪里不太对劲。”马里诺摇上窗玻璃,继续刚才的话题。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珍妮特在哪儿?”
“和她家人在阿斯彭。”
他直视前方继续开车。
“经过马特家的事,我不怪露西有点反应过度。”我说。
“她本来就是个爱找麻烦的小鬼,”他说,“但她不会因为这点事反应过度,不然联邦调査局怎么会把她调到人质救援小组。要是你每天都跟那些白人至上的种族主义者或恐怖分子周旋,还得拼命压抑情绪,表面上你能若无其事,可晚上也会噩梦不断。”
他从十七街出口下高速公路,取道休柯坡的一条旧圆石巷,接着转向十四街北边,那就是我在市区工作的地方。弗吉尼亚州首席法医办公室是栋矮小敦实的水泥建筑,我时常觉得那灰暗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