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道,“我只是拉下牛仔裤拉链、解开扣子。她的毛衣和胸罩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他指着说,“从中间被扯开了。”
“徒手扯开,”马里诺在我身旁蹲下,“该死,这人非常强壮,医生。她被拖到这里时很可能已经死了,对吧?”
“不尽然,她的伤口还有组织反应,有一些淤青。”
“可他是把一个垂死的人痛打了一顿,”马里诺说,“我是说,她肯定已经站不起来和他争论了。她没有挣扎,看看四周就知道了。没有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或乱扔,也没有踩得到处都是的血脚印。”
“他认识这个女人。”安德森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一定是某个她认识的人,否则他应该只会把她打死,然后拿钱离开。”
马里诺拎着手电筒蹲在我旁边,用粗壮的膝盖抵着地板。他抬头看看安德森,好像认为她的智商和香蕉不相上下。
“我不知道你也是犯罪心理分析专家,”他说,“原来你去上过课?”
“马里诺,请照照这里,”我说,“我看不清楚。”
尸体上的血迹分布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出来,这是我之前没注意到的,因为我太专注于伤口本身了。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血肉模糊,好像被人用鲜血描画的人体彩绘。血已经干了,开始皲裂,一些毛发黏在血迹中,颜色很浅,长度相同。
我指给马里诺,他弯腰凑近仔细查看。
“别出声。”我意识到他明白了我的用意并会作出某种反应,赶紧提醒道。
“老板来了。”埃格尔斯顿小心地走了进来,宣布道。
房间拥挤而窒闷,仿佛一场暴风过境,带来了一场血雨。
“我们拉线吧。”哈姆对我说。
“找到一个弹壳。”埃格尔斯顿快活地告诉马里诺。
“要是你想休息一下,马里诺,让我来拿手电筒吧。”他试图弥补自己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认为情况非常明显,受害人被殴打时就躺在这里。”我说,因为我认为这起案件没有拉线的必要。
“拉线会明确地告诉我们。”他说。
拉线是一项源自法国的传统技术,将绳索一端贴在一处血迹上,另一端拉到经过几何计算的血迹喷出点上。如此反复进行,就会得到一个三维的线型模式,据此推断出受害者遭到殴击的次数和位置。
“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我大声说。
汗水滚落马里诺的脸颊,他凑近时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和身体的热度。
“尽快通知国际刑警组织。”我对他耳语道。
“没问题。”
“斯皮尔三八〇,听说过吗?”埃格尔斯顿问马里诺。
“当然,高性能的酷玩意儿,金点子弹,”马里诺说,“但这完全不符。”
我拿出我的体温计,放在一盒纸板上测量环境温度。
“我来告诉你吧,医生,”哈姆说,“室温是二十四点四摄氏度,很暖和。”
我手眼并用检验着尸体,马里诺一边移动着手电筒一边说:“一般人不会选择斯皮尔弹药,你说的可是二十颗一盒就要价十到十一美元的玩意儿呢。你用的枪也必须是高级货,否则那东西会在你手里爆炸。”
“也许他的枪是从黑道上弄来的,”安德森忽然出现在我身边,“贩毒得来的。”
“破案喽,”马里诺应道,“太感谢了,安德森。嘿,弟兄们,咱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金兰身上散发出血液凝结时血清和血红素分离、细胞分解的甜腻气味。我抽掉哈姆插在她身体里的体温计。她的核心体温为三十一点四摄氏度。我抬头看看四周,房间里除了我和马里诺还有三人,不由感到一阵愤怒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