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市中心的交通照常拥塞,因为马里诺行动迟缓,就由斯卡佩塔开着车。那些最好避而不谈的伤口似乎是他最大的痛苦来源,他走路的时候腿略微弯曲,几分钟前坐进休旅车时的动作有点笨拙。她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但是脆弱的紫红色伤口组织和现在产生的剧痛相比,只不过是一声轻微的呐喊。马里诺将会不舒服好一阵子。
“你觉得怎么样?”她再一次问他,“我希望你会告诉我。”她表达得很含蓄,不会要求他再次脱下衣服,除非他自己提出来,但她希望是没那必要。当然,他不会这么要求。
“我想好多了。”他回答道,看向窗外位于第九街的警察局旧大楼。这栋大楼糟糕的外观已延续数年,油漆剥落,楼顶侧边的瓷砖早就不见了,现在更是惨相,因为它很是空寂。“真是无法相信自己在那大楼里浪费了这么多年。”他补充说。
“哦,拜托。”她轻拨着转弯指示灯,它像一块嘈杂的手表咔嗒咔嗒作响。“别这么说,别这样开始我们的一天。我更希望你会告诉我肿胀有否恶化,说实话,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有改善。”
“很好。”
“今天早上我自己擦了碘酒。”
“不错,”她说,“继续每次洗完澡都擦。”
“它不再那样刺痛了,真的。万一她患有艾滋病一类的病怎么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万一她有呢?我怎么知道她没有?”
“很不幸,你不知道。”斯卡佩塔说。他们沿着卡瑞街慢慢前进,巨大的咖啡色体育馆就蛰伏在左手边空荡的停车场中央。“这么说吧,我在她家查看的时候,并没发现有什么处方药物显示她患有艾滋病、其他性病,或任何传染性疾病。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一定就不是hIV携带者,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情,这也适用于之前任何和你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士。所以如果你还是忧心忡忡的,那你继续。”
“相信我,并不是我想去担心,”他回答,“这不是说有人来咬你,你可以戴上保险套防卫。这没法自卫。如果被人咬着,那做爱还能是安全的吗。”
“这真是你今年最含蓄的陈述。”她边说边把车子转到第四街。手机响了,她认出是鲁迪的号,担忧不已。鲁迪难得联系她,不是祝她生日快乐,就是来告知坏消息。
“喂,鲁迪。”她说着将车慢慢绕到大楼后面的停车场。“什么事?”
“我联系不到露西,”他紧张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她不是在信号区之外就是关掉了手机。今天早上她开着直升机去查尔斯顿了。”
斯卡佩塔看了马里诺一眼。昨天她离开后,他一定打电话给露西了。“发生了一件该死的好事。”鲁迪说,“还真是该死的好事。”
“鲁迪,到底怎么了?”斯卡佩塔问道,焦虑起来。
“有人在她信箱里放了炸弹,”他吐字飞快,“说来话长,有些事她要对你说。”
斯卡佩塔在停车场以慢得几乎要停下来的车速向访客停车位开去。“什么时候的事?是什么东西?”她问。
“我才发现的,还没到一小时。我就是顺道过来查看一下屋子,看到旗子立在信箱上面,觉得很反常,于是打开信箱,看到一个很大的塑料杯,整个都涂上了橙色,盖子涂成绿色,并用胶带粘在杯体上,上面的开口也粘住了,那种小口,你知道的,可以把饮料吸出来。我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所以从车库拿出一根长杆子,那叫什么来着,末端有夹子,用来更换高处灯具的东西。我用它夹起那个鬼东西,拿到后面去处理了。”她听着电话,将停的汽车几乎动也不动。
“你怎么处理的?我实在不愿问。”
“用枪射。别担心,用了消音器。是个化学炸弹,瓶装炸弹,你知道那种形式,里面有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