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是这样。在你身边那些绣球花的四周放些生锈的钉子,可以让花的颜色变蓝。”
“泻盐(硫酸镁)也很有用。”
“没听说过这招。”
斯卡佩塔拿了个放大镜检查山茶花的叶片,发现上面有白色的痕迹。“这些得修剪,上面有病变,工具要先消毒才能去碰别的植物。我得找个植物病理学家来。”
“嗯,植物和人一样,都会生病。”
公牛修剪着橡树枝。乌鸦开始鼓噪,其中几只突然振翅纷飞。
<er h3">二
梅莉莎无法动弹,呆站的姿势好比《圣经》中不顾劝告、最后被上帝变为盐柱的女人。她擅人私有土地,已触犯法律。
“有人在吗?”她再次高喊。
她鼓起勇气走出洗衣问,走进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屋子里的豪华大厨房,一边高喊:“有人吗?”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油然而生,她觉得应该尽快离开。她四处乱走,眼前的一切让她瞠目结舌,感觉自己像个闯入空屋子的小贼,担心被逮,然后入狱吃牢饭。这似乎是迟早的事。
她应当离开,直接走出去,现在就走。她颈背上毛发直竖,却仍然继续呼喊:“喂!有人在吗?”同时心里不禁纳闷:房门怎么会没上锁?如果没有人在家,烤架上怎么会有烤肉?她的想象力开始游移:自己四处参观的时候,会不会有旁人窥伺?某种感觉要她尽快离开屋子,跑得越快越好,快快回到艾许里身边。她无权闯入别人家中多管闲事,但是现在人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她从未参观过这样的房子,更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应答,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前进,或者说,她觉得自己不能回头。
她穿过一扇拱门,来到奢华壮观的客厅。蓝石地板看起来就像发亮的宝石,上面摆放着东方地毯,天花板上刻意凸显出横梁,火炉大得可以用来烤乳猪。一个下拉式屏幕遮住面朝大海的一大片玻璃,灰尘飘移在投影机投射的光束之间,屏幕上有灯光,但是没有影像,一切都无声无息。她看着黑皮沙发,十分不解地看见上面叠放整齐的衣服:深色t恤,深色长裤,还有一条男式内裤。大大的玻璃咖啡桌上杂乱地摆了好几包香烟、几个处方药瓶,以及一瓶几乎见底的灰雁伏特加。
梅莉莎心想,也许是某个人——可能是个男人——又醉又沮丧,可能还生了病,可能就是这样,小狗才会跑到外面。不久之前,这里还有人喝酒,不管这个人是谁,他刚开始在烤架上准备食物,接着就消失了。梅莉莎心跳狂乱,无法摆脱遭人窥伺的感觉,心里想着:上帝,这里真冷。
“请问,有人在吗?”她哑声问。
她感到戒备与恐惧,双脚似乎自有主见地移动,体内流动的恐惧仿佛电流。她应该离开。她像个不请自来的贼,绝对会惹祸上身。她觉得有东西在盯着自己看。没错,警察一发现有情况,绝对会来察看。她开始慌乱,然而又无法控制双脚。这双脚带着她从一处走到另一处。
“有人吗?”她呼喊着,声音嘶哑。
客厅的左后方有一个房间,她听到里面传出流水声。
“有人吗?”
她犹豫不决地朝水声走去,双脚不听使唤,不停地前进,随后便踏入一间宽敞的卧室。里面的摆设精致又气派,墙上挂着丝质的窗帘和照片:漂亮的小女孩,以及一定是个快乐母亲的美丽妇人。小女孩兴高采烈地涉过水池,还带了一条小狗——那条巴吉度猎犬。同一个美丽妇人泪流满面,坐在沙发上和著名的谈话节目主持人——精神科医生塞尔芙谈话,大型摄像机拉近镜头。这名美丽妇人和德鲁·马丁摆姿势合影,镜头中还有一名英俊的男人,一身橄榄色的皮肤,深色的头发。德鲁和这个男人身穿网球服,站在某处的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