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的人声称在电视上看到过德鲁,读过有关她的报道,认为她外表看起来甜美,但在生活中遭到孤立,这实在令人无法忍受。他确定,他会见到她,而她会爱上他,并再也不会感到任何痛苦。如果大众发现这件事,佛罗里达事件会再次发生,而且情况更糟,她会遭受责难,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会如此,这完全不公不义。
“我在你的节目中看到德鲁,感到她有难以忍受的痛苦。”睡魔这么写道,“她会感谢我。”
塞尔芙医生凝视着屏幕上的图片。她会因为在九天前接到这封邮件,却没有立刻通知警方而遭到大肆挞伐。没有人会接受她的理由,尽管这说法十分合理——如果睡魔传来的资料为真,那么任何挽救措施都已经来不及;而如果根本是变态的把戏,是用图像处理软件制作的合成照,这有什么说出来的价值呢?也许只会让其他狂乱分子的脑中增加更多邪恶念头。
她的思绪悄悄地转向马里诺和本顿,还有斯卡佩塔。斯卡佩塔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女法医身穿浅蓝条纹黑套装,搭配蓝衬衫,将双眼衬托得更是湛蓝。短短的金发,极淡的妆容,抢眼又强硬。她笔挺地坐在证人席上面对陪审团,却依然气定神闲。她从来就不需要看笔记。当她开口回答问题并且详加解释的时候,陪审团完全被她迷惑。
“几乎所有的上吊死亡都是自杀,难道不是这样吗?因此,她是不是自己终结性命的昵?”塞尔芙医生的一名律师在佛罗里达的法庭上踱着步发问。
塞尔芙已经陈述完证人的证词,但她无法抗拒旁观庭审的诱惑。她冷眼看着斯卡佩塔,等着她说错话,犯下错误。
“根据统计数据,就现代来讲,据我们所知,大多数上吊事件的确是自杀。”斯卡佩塔回答陪审团,她拒绝看向塞尔芙医生的律师,在回答问题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房间,通过对讲机传话。
“据我们所知?斯卡佩塔女士,你是说,这……”
“是斯卡佩塔医生。”她对陪审员微笑。
他们回以笑脸,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显然为之倾倒。塞尔芙备受斯卡佩塔折磨,公信力和尊严都被她击垮,然而却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全是操控和虚假之言。噢,没错,就是谎言:这是谋杀,不是自杀,塞尔芙医生应该为这起谋杀案间接受罚!塞尔芙医生认为,这不是她的错,她没办法知道这些人会惨遭杀害。他们从自己家里消失,并不表示一定会遭遇不测。
斯卡佩塔发现一瓶处方药上标示的开药医生是塞尔芙医生,便打电话前来询问时,她拒绝讨论病人——确切地说是从前的病人——是绝对正确的做法。她怎么可能知道竟然有人死亡!死亡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形式。这根本不是她的错。如果是,出现在眼前的不会是贪婪亲属的法律控诉,而会是刑事案件。这不是她的错,是斯卡佩塔刻意引导陪审团往别处想……她脑子里全都是法院的场景。
“你是说,你无法断言上吊是自杀还是谋杀?”塞尔芙医生的律师抬高音调。
斯卡佩塔说:“不能,在没有证人或证物澄清事件经过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
“一个人不可能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比方说……”
“比方说,被人发现吊在停车场高高的电线杆上,脚下却没有梯子,或是双手被紧捆在背后等等。”她说。
“这是真实案例,还是你信口开河?”这句话阴险而恶毒。
“这是一九六二年,亚拉巴马州伯明翰的一场私刑。”她对陪审团说,他们之中有七名黑人……
塞尔芙医生从恐怖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关掉屏幕上的图片。她伸手拿起电话,拨打至本顿·韦斯利的办公室。直觉立刻告诉她:接电话的陌生女子年纪轻轻,高估自己的重要性,并且觉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