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首恼人的歌,想起她喘着气用跑调的声音祝愿斯卡佩塔和他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这个祝贺充满了性暴力的暗示,也预示了即将发生的情况。斯卡佩塔就要被施以私刑,而本顿就见鬼去吧,他想象着让-巴蒂斯特·尚多内高兴的样子。那张贺卡可能就是他的主意,这是他的第一次嘲弄,不久之后又来了第二个:一个装着炸弹的联邦快递包裹。那不是一个平常的炸弹,马里诺在电子邮件里把它称为:一个发臭的炸弹,可能会把法医的手指炸飞或让她失明。
“是啊,真是可笑,联邦政府居然不能配备那个。”欧戴尔抱怨道,“我说的是像RtCC那样的数据墙。我们需要一个比会议室大上十倍的数据墙,因为这不是决策树,这简直是决策林。”
斯托克曼对他说:“我可以把影像投到屏幕上。六十英寸就跟RtCC的三菱拼接显示墙的其中一块屏幕一样大。”
“我不这么认为。”
“已经很接近了。”
“不行,我们需要一个IMAX影院。”
“别再抱怨了,我们把情况投射到墙面上,让大家都看清楚。”
“我只是说,像这么复杂的情况,我们至少需要一面两层楼高的墙面。要把这么复杂的情况显示在一个平面屏幕上吗?那我们要把字体缩放到跟报纸上的字一样小才行。”
欧戴尔和斯托克曼共事了这么久,经常会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拌嘴发牢骚。在过去六个月里,他们与FBI多个办事处的其他特别工作小组一起跟踪号称“格兰尼和克莱德”的银行抢劫案,主要是与迈阿密、纽约和底特律的办事处打交道。调查局成功封锁了关于这起肆无忌惮的抢劫案和调查局对抢劫案的分析的新闻报道,调查局是故意这么做的,此举有充分理由。他们怀疑那些抢劫的歹徒只是一群爪牙,他们背后有一个更大更危险的犯罪团伙。他们只是鲭类海鱼,是同鲨鱼同游的小型食肉动物。
调查局的目标是鲨鱼,本顿相信自己知道这些鲨鱼是什么种类,来自哪个族群。是法国鲨鱼。尚多内鲨鱼。问题在于他们现在以什么名号自居,如何才能找到他们?让-巴蒂斯特·尚多内现在身处何处?他可能就是那条大白鲨,那个领头人物,这个著名的犯罪家族仅剰的一个放荡荒淫的头目。他的父亲,尚多内先生,正在巴黎城外高度戒备的桑德监狱里享受退休生活。让-巴蒂斯特的弟弟,该家族的法定继承人,已经死了。让-巴蒂斯特本没有被赋予领袖地位,但他满腹激情,满脑子的暴力幻想和对性的欲望刺激着他,而且他渴望报复。他可以短暂地控制自己,在间隔时段中控制住自己真正的倾向,但之后那脆弱的外壳总会破裂,露出里面的神经元和神经,充满了悸动的冲动,凶残狂暴,总要玩些比拆弹技术员在拆爆场上解除的任何危险炸弹都要危险的残忍游戏。让-巴蒂斯特这颗炸弹需要被安全拆除,需要马上拆除。
本顿相信那个炸弹包裹是让-巴蒂斯特寄来的,他一定是幕后主使,很可能连炸弹都是他做的,昨晚他可能就看着炸弹被送出去。他想从身体和精神上伤害斯卡佩塔。本顿想象着让-巴蒂斯特在他们的大楼外,藏匿于黑暗处,监视着,等着斯卡佩塔从CNN下班回家。本顿还想象到斯卡佩塔不情愿地和卡利·克里斯宾走在一起,她们经过哥伦布圆环附近,一个流浪汉身上裹着一层层衣服和一条棉被躺在一条长凳上。他们在马里诺车上同洛博讲话时,本顿第一次听到斯卡佩塔提到流浪汉,当时他听了觉得很烦躁,感觉到一阵心绪不宁涌上心头,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不管寄出炸弹的幕后主使是谁,那个人的目标不是斯卡佩塔就是本顿,或是他们两个人,那个人昨晚一定难以抗拒出来窥视斯卡佩塔的欲望。
把她弄残废,或把本顿弄残废。不论谁受了伤害,都不如他们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