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他的女朋友的确在曼哈顿有套公寓,在晨边高地。”
斯卡佩塔当然不知道油漆是否是从车上蹭到的。有可能是建筑物上的、喷雾剂上的、什么工具上的、自行车上的、路标上的,什么东西上沾到的可能性都有。
“他告诉我的内容和他在911电话录音上说的一致。”博内尔说,“他和女友过夜,开车回家,朝第五大道行驶,计划从第五大道插过去,到皇后区大桥,这样他就能赶得及去上班。”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伯格不接受斯卡佩塔认定的托尼的死亡时间。如果凶手是名出租车司机,那有可能托尼昨晚很晚出门,他开车在路上行驶时发现了她,当时她可能是在行走或慢跑,这种可能性似乎更站得住脚。但如果一名出租车司机在周二某个时候,也许是下午,载上了她,然后一直把她的尸体保留到今天早上近五点,这就不太可能了。
博内尔继续解释:“他对我说的话没什么可疑之处,他的背景也清白。最重要的是,他对死者的穿着以及她被扶出出租车的样子的描述,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这些并未对外公布。”
尸体不会撒谎。斯卡佩塔提醒自己在接受训练初期学到的:别试图让证据契合案子。托尼达里恩不是昨晚被杀的,也不是昨天。无论伯格想要相信什么和证人怎么说。
“哈维·法雷有没有更详细地描述那个扶貌似喝醉的女人出出租车的男人?”本顿问,抬头看天花板,双手交握,不耐烦地手指并敲。
“那个男人穿黑色衣服,戴棒球帽,也许戴了眼镜。他感觉那个男人很瘦,个子一般。”博内尔说,“但他没有仔细看,因为他没有放慢车速,也因为天气情况。他说出租车本身就挡住了他的视线,因为那个男人和女人站在出租车和人行道之间,如果你开车以每小时一百一十英里的车速向东驶向第五大道,情况的确如此。”
“出租车司机呢?”本顿问道。
“他没有看,但认为有司机。”博内尔回答道。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本顿问道。
“唯一打开的车门是右边的后车座门,好像司机还坐在前面,那对男女坐在后排。哈维说如果是司机在那样的地方扶她出来,他也许就会停车了。他会认为那位女士有麻烦。你不能把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就这么扔到路边。”
“听起来像是他在为自己没有停车找借口。”马里诺说,“他不愿意去想他实际上看到的是一位出租车司机在把一个受伤或死去的女人扔到路边,把他们想象成一对彻夜未归在外买醉的情侣更能让人心安理得。”
“他在911电话录音中所讲的方位,”斯卡佩塔说,“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有多远?”
“大约三十英尺。”博内尔说。
斯卡佩塔把她在托尼头发里取出的嫩黄色油漆碎屑告诉了他们。她劝他们不要在这个细节上寄予太多希望,因为微量迹证都还没有进行检验,而且她在托尼的尸体上也发现了红色和黑色的细小碎片。油漆有可能是击打托尼脑壳的武器留下的,也有可能是从别的什么东西上沾到的。
“那如果她曾在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里,她怎么可能已经死了三十六个小时?”马里诺提出了显而易见的问题。
“肯定是出租车司机谋害了她。”博内尔答道,此刻她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权利感到更自信,“无论你怎么看,如果哈维所言非虚,那就肯定是某个出租车司机昨天晚上载了她,然后杀了她,今天一大早弃尸到公园。如果斯卡佩塔医生关于死亡时间的推测是准确的,那他把她保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再抛尸。黄色出租车可以将托尼·达里恩的死和汉娜·斯塔尔的失踪联系起来。”
斯卡佩塔在等待接下来的假定。
“汉娜·斯塔尔最后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