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斯卡佩塔一点也不吃惊伯格会和她辩论。
当下正是那种真相使得一切都变得无比艰难的情形之一。
“环境状况有可能解释为什么托尼的僵直和尸斑出现的时间前移了那么多。”伯格说,“比如,凶手击打她后脑时,为了逃避,她用了太多力气奔跑。这是否能解释不正常的死后急速僵直?或甚至尸体立即变得僵直,即尸体痉挛?”
“不能。”斯卡佩塔答道,“因为她不是在脑部遭受袭击后当即死亡的。她存活了一段时间,实际上,她当时身体已经不能动弹。她可能已经丧失了活动能力,基本上陷入了昏迷,奄奄一息。”
“我们是否可以客观看待这个问题。”好像在暗示斯卡佩塔不客观,“比如她的尸斑不能准确告诉你她的死亡时间,有许多变数可以影响尸斑。”
“就算不能准确告诉我死亡时间,也能告诉我大概时间。而且,尸体明确告诉我她被移动过。”斯卡佩塔开始感到自己站在了证人的立场上,“也许她就是在这期间被挪到公园的,有可能作案者没有意识到把她的手臂摆成了那种姿势,他造成了明显的自相矛盾。她的尸斑形成时手臂并没有高举在头上,而是更靠近身体两侧,手掌向下。另外衣服上没有凹痕或其他痕迹,然而表带下的皮肤发白,这表明是在她的尸斑增加并成形之后手表还在她手腕上。我怀疑她死后至少有十二个小时没有穿衣服,除了那块手表。她也没有穿袜子,跑步袜的弹力材料会在人体上留下痕迹。凶手在将她的尸体运到公园之前给她穿上了衣服,把她的袜子穿反了。”
她跟他们讲了讲托尼穿的有左右之分的袜子,补充说:“凶手在作案后给受害者穿衣服时会留下暴露实情的痕迹。他们经常犯低级错误。比如,把衣服弄皱了,或里外穿反了。就本案而言,是把左右脚的袜子穿反了。”
“为什么要留着手表?”博内尔问。
“手表对脱掉她衣服的人来说并不重要。”本顿正在看电脑屏幕上的现场照片,放大了托尼左手腕上的呼吸描记器手表,“拿走珠宝首饰不像脱衣服、暴露肉体一样会被指控犯性侵罪,除非是为了留作纪念。但这要看物品对罪犯来说具有什么象征和色情意义。无论是谁和她的尸体在一起,待的时间都不短。他们共处了一天半时间。”
“凯,我在想你有没有经历过这种案子,死者死亡时间不过八小时,但看起来像是死了五倍时长?”伯格下定了决心,竭力引导证人。
“只在那些尸体腐烂得非常快的案子中碰到过,比如在非常炎热的热带或亚热带环境里。”斯卡佩塔说,“我在南佛罗里达州当验尸员时,尸体急速腐烂司空见惯,我经常看到。”
“依你之见,她会不会是在公园里或在车里被强奸,然后尸体被移动,摆出像本顿所描述的那种姿势?”伯格问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说是在车里?”本顿说,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
“我不过是说她有可能是在一辆车里被奸杀的,然后凶手弃尸,摆出她被发现时的姿势。”伯格说。
“我检查尸体表面和在解剖过程中都没有发现有证据表明她是在一辆车里被奸杀的。”斯卡佩塔答道。
“我在想如果她是在公园的地面上遭受侵犯的话,会留下什么伤痕。”伯格说,“我想问,根据你的经验,如果某人是在坚硬的表面上被强奸的,比如地面,会不会留下游伤、擦痕。”
“我经常发现有。”
“相对于在车后座上被强奸,会不会更容易留下伤痕和擦伤?受害者身体下如果是车后座椅面,会比覆盖着石头、枝丫和其他碎片的冻结路面更柔软。”伯格继续道。
“从尸体上我看不出她是否是在车里被强奸的。”斯卡佩塔重复道。
“也许她上了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