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专注地谈些什么,但不一会儿一名看似町役人的男子来叫人,两人于是匆匆赶往岗哨。
阿初正想跟过去时,却即时打消主意,因为就在她要跨出去的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猛烈恶寒自她背上窜过。
这是怎么回事?阿初双臂抱住身子发抖。这是在提醒我,待在这里就会发生什么事吗?
“好,既然如此……”
阿初虽已有所准备,但一背对大川而立便不时感觉后方有人,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那个把长弟弟丢进河里的人似乎就在附近,就在一伸手便碰得到的不远处。尽管心里认为不可能,阿初还是不断转头向后查看,最后终究无法忍耐,转身背对町屋,面向大川——
“阿初姑娘。”
阿初一颗心颤动猛跳,还以为跳进漆黑的空中。吸进胸口的气也吐不出来,她弹也似地一转身,反而使后就在她身后的右京之介被推了一把似地向后退。
“吓、吓、吓……”
“吓着你了?”
“吓死我了!”阿初吐出这句话后,才总算能够如常呼吸,适才整个人简直就像憋住了一般。
“右京之介大人像猫一样,走路没半点声响。”
“不会吧?”右京之介抬起脚来瞧瞧穿了鞋的脚,喃喃地说。“是什么东西导致阿初姑娘分神了吧?”他一脸担忧,以低得仿佛会淹没在夜风里的音量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阿初说出方才席卷而来的那股不寻常寒意。
“有一股像龙卷风一样的寒气。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右京之介似乎感染了阿初的不安,镜片后细长的眼睛眨了眨,不经意看过去,他手腕上亦泛起了鸡皮疙瘩。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阿初转头四顾,只见上游点点灯光逐渐难过来,她索性数了数灯笼的数量,五盏、六盏、七盏。
“大家好像要回来了。”
“没找到可疑的线索。”右京之介说着,垂下削弱的肩膀。
“要是我设法摸摸长弟弟就好了……”阿初本想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借口,话都已经来到嘴边了,但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那种感觉,惊恐这个字眼已远远无法形容,仿佛头顶挨了重击,又似乎是蒙起了眼,身子被转好几圈圏后,转动的手突然放开的感觉,当真是天旋地转。
真叫人难以置信:七盏灯笼缓缓地自河上游走近,后面跟着一群男子,大概有十五个人吧,都是这一带商家民宅的居民,人人都为了卤菜铺长弟弟不幸的遭遇而愤慨、悲痛,挺身而出希望能尽棉薄之力。
吉次就在那群人当中!就在那里。在从右边数来第二盏灯笼后面,他的头略往前倾,缩肩驼背地走过来。走过来。走过来。往这边过来了。
“阿初姑娘,你怎么了?”
右京之介的声音有如在大川对岸叫唤般,听起来又细又远。阿初的视线则黏在逐渐靠近的吉次身上无法移开,双脚丝毫无法动弹,像在没有亮光的地方找东西似地伸手四探,抓住右京之介的袖子。
“究竟怎么了?”这回右京之介的声音重重撞击了耳膜,使得阿初清醒过来。她浑身颤抖,将脸凑近右京之介耳边,小心不让人发现,指着个个垂头丧气地从大路的另一边走过的那群人。
“吉次就在那里。”
紧闭的岗哨格子门外有道着急的声音在喊六藏,六藏赶忙过去开了门,只见右京之介活像只金鱼般,一张嘴又张又合。
六藏旋即来到门外,反手将半格子门关好:“什么事?”
右京之介回头向来处看,说道:“那边有一群人正要过来。”
六藏往那个方向看。的确,七盏灯笼正上上下下晃动着朝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