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是乍暖还寒时
“见过大师。”众人连忙还礼。
“申公子,几日不见,孰料尊府骤罹劫变,老衲听闻消息后,甚是不安,不知令尊贵体如何?”松月禅师关切地询问申可轼。
“多谢大师关心,家父身体无恙,只是家中罹此祸事,大亏气神,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恢复。”申可轼垂头丧气地说。
“如蒙惠允,老衲愿登门拜访,劝慰令尊。”松月禅师道。
“住持大师若能亲来,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申可轼说道。
松月禅师点点头,转向谯竹村,道:“这位便是县署来的谯巡官谯大人吧?”
“弟子位卑职低,尸位素餐之人,岂敢称什么‘大人’,住持大师快别这么说了,”谯竹村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直接称呼弟子的名字就行了。”
松月禅师呵呵一笑,道:“老衲虽乃山野之人,也知这礼法不可胡乱僭越,谯巡官快请坐下说话。”
谯竹村连连抱拳,缓缓坐下。
“谯巡官旁边这位是吕医士吗?”松月禅师将目光转向吕德冕,问道。
“在下吕德冕,见过住持大师。”吕德冕坐在原位抱抱拳,不卑不亢地说。
“老衲早就听说吕医士精通医术,乃当代扁鹊、现世华佗,今日老衲幸得一见,足慰平生。”
“在下只是略微学过些西洋医术,何德何能令住持大师如此夸赞,实在惭愧,大师不要再说了。”
松月禅师微微笑道:“吕医士过谦了。”
谯竹村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说:“大师,今日冒昧叨扰宝刹,只为调查申府发生的诡谲命案。还望大师能指点迷津,相助弟子。”
松月禅师不疾不徐地说:“老衲乃出家之人,身居荒山陋寺,不闻世事,对于这侦缉断案,实在是门外汉,不知有什么能帮到谯巡官的?”
“弟子听说前些日子,申老先生曾与那张道士一起拜访过龙渊寺,还与大师有过一番晤谈?”
松月禅师点点头,爽快地承认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能否请大师告诉弟子当时的谈话内容呢?”
松月禅师瞥了一眼申可轼,道:“当时申公子也坐在这茶堂里,诸人的谈话内容,申公子也是知道的。”
“还是有劳大师再向弟子讲一遍。”谯竹村一再要求道。
松月禅师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勉力为之了。”
“劳大师费心了。”
“当日申檀越带着申公子与张道人进入茶堂之后,老衲先与他们寒暄一番,接着便谈论起了历代诗僧之作。那张道人似乎颇通文墨,自言去过嵩山少林寺,诗书碑文,皆随口能诵,以老衲看来,绝非寻常乡野村夫。”
谯竹村沉吟一阵,道:“这么说来,那个张道士还是个读书人?”
“不仅是个读书人,还很有气力,或者会些拳脚功夫也未可知。”卢灿之突然开口说道。
“此话怎讲?”谯竹村看着卢灿之,问道。
卢灿之冷笑道:“那道士丢弃在客房的铁杖足有近二十斤重,若是寻常人等执这铁杖翻山越岭,必定嫌它过于粗重,但那道士却随身携带,说明他双臂必然有力,可以靠这根铁杖防身。这样的人,会些拳脚功夫,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卢老先生言之有理,晚辈受教了。”谯竹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如此说来,那道士能文能武,也不是个寻常之辈。”松月禅师似笑非笑地说。
“那道士还会妖术!”申可轼愤愤地说。
“妖术?”松月禅师抬眼看向申可轼。
“若不会妖术,怎能杀人之后穿墙而出,消失无踪,还使人头从天而降,将先慈活生生吓死?”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