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什么问题?”
“关于那个闹鬼的院子,您知道么?”
“知道一点,”施媛转过头来看着陈韶文,说,“听说昨天晚上那里又闹鬼了。”
“是的,所以我想要查查这件事,”陈韶文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说,“您知道那个院子是什么时候起开始闹鬼的?”
“这个我曾听亡夫提起过,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大,大概是前清光绪二十几年的样子。”施媛想了想,说。
“没闹鬼前那个院子是干什么的,什么人住在那里?”
“那个院子一开始好像是府里的管事和亲信听差住的,因为紧邻老太爷住的德善堂,便于就近照顾老人。后来有人经常在夜里看见院子里有个女人的影子,老太爷请了好几拨道士和尚来做法事也无济于事。渐渐大家都对这个院子敬而远之,老太爷听从别人的建议,就把那个院子给封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空着。”
“也就是说,院门自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锁着?”
“是的,至少亡夫在世时,从来没想过要打开那个院子。”
“那么钥匙呢,院门的钥匙在哪里?”
“不知道,”施媛耸耸肩,说,“谁也不知道那个院门的钥匙在哪里,也许当初老太爷叫人锁上院门之后就把钥匙给扔了,反正也从来没人想过要打开那个院子。”
陈韶文点点头,说:“请恕我冒昧,我还想问您一下,关于费思勤的事,林老先生生前曾跟您提过吗?”
“没有,”施媛摇摇头,说,“不过即使他不跟我说,我也能猜到几分——费思勤和亡夫年轻时候的样子倒有几分相似。”
“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施媛吐了口气,说,“再生气也与事无补。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和亡夫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疏远了,有的时候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从我嫁到林家的那天起,他就没用正眼看过我。一开始我怨恨、发火,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情感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就只能默默地接受——关于这一点我从来不讳于和人谈起。”
“那么费思勤和林小姐的事情,您事先知道吗?”
施媛点点头,说:“娴儿很聪明,可她毕竟是个单纯的孩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我想过要劝告她一下,可是整件事又该从何说起呢……还没等我开口,这一切就突然间发生了,有的时候我在想,也许这是老天爷对林家人降下的惩罚。”
“惩罚?”
“是的,上一辈人种的恶果,却要下一辈人来承受,这是多么的讽刺啊。”说到这里,施媛变得有些激动,她的眼中溢出泪水。
陈韶文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他站起身来,说:“对不起,勾起了您的伤心事,我想我就问到这里好了,请夫人您好好休息吧,保重身体。”
“好的,”施媛也站起身来,说,“我让人送你出去。”
陈韶文拿起茶几上的礼帽,点头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