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毒攻毒
爷点上一把香。香烟缭绕,把整个不大的屋子弄得朦胧起来。会爷的嘴里开始叨咕起来,都是救救我儿子之类的话语。大约半小时过去了,会爷从水盆里捞出那条大鱼,那大鱼还在他手里不停地挣扎。
会爷把那只放有铜钱的瓷碗摆到蜡烛中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他把刀打开,轻轻地放在了鱼腹中。
那鱼拼命地挣扎,但无力挣脱会爷有力的大手。一股暗红色的鲜血从鱼腹中淌出来,会爷赶紧把鱼尾巴提起,让鱼头朝下对准瓷碗。鲜血汩汩地顺着鱼嘴流到了碗里。
很快,碗底上的铜钱就被鲜血覆盖了。
夜死一般地寂静,房子里的一些轻微响动都会令会爷和苏檀联想到什么。
这夜他俩谁也没有合眼,面面相觑,直愣愣地坐了一夜。
太阳出来了。那瓷碗里的血已经干了,会爷用一张黄表纸把碗盖上,把死鱼装在了塑料袋里,收拾了一下屋子,开门走了。
苏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半睡半醒中,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孩子。那孩子依旧冲他不还好意地笑着,依旧踢着那只红色的小皮球……
苏檀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朱灰来了。
朱灰站在屋子中间抽动着鼻子,眼睛睁得圆圆的,不解地问:“苏檀!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股烧纸的味道啊?”
苏檀正在整理衣服,随口搪塞说:“没有啊!我怎么闻不见啊!可能是楼下点炉子吧!”
“不对!不是烟味,是烧纸的味道!”朱灰敏感地说。
苏檀看瞒不过朱灰,就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还说:“过几天我就要搬了。”
朱灰说:“这样也好。不过你搬到什么地方,一定要和我联系。”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苏檀说着望着朱灰温柔的眼睛。
这天晚上,会爷手里提着一只大白公鸡如约而至,和昨天情形差不多,白色的公鸡很顺从地死了。公鸡的血依旧滴在那只放着铜钱的青花碗里。
第三天晚上,会爷牵着一只大白鹅敲响了苏檀家的门。那只白鹅很壮实,嘴巴被麻绳紧紧地扎着,使它发不出任何声音。大白鹅的两只眼睛一眨一眨静静地看着苏檀。苏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不知是怜悯还是恐惧,他的心在剧烈跳动。他不想再旁观即将到来的这场血腥的祭祀,就对会爷说:“会爷,这么大的鹅您怎么杀呀?”
会爷抬起头,眼睛已经变得血一样红,苍白的脸颊微微颤抖苏檀猜想,一定是那只鹅被放血后,会爷以为它死了,没想到那鹅又扑腾起来,踢碎了瓷碗,撞翻了凳子,还把脖子上的鲜血溅在了墙上。着,说:“杀!和那鱼那鸡一样杀!”
苏檀看着会爷深陷的眼窝和一脸的杀气,吓得退后了几步,一点点儿朝门退去,喃喃地说:“我先出去走走,我不想再看了。”说着,他拉开门,逃了出去。
深夜的楼道里漆黑一片,苏檀摸索着走下楼,绕着楼房转了一圈,时间要比他想象的慢得多。他绕到楼后面,看见了几棵孤零零的向日葵。向日葵的叶子已经干枯了,预示着秋天即将到来。
向日葵中间立着一棵突兀的树。那棵树很高很粗壮,和周围的向日葵比起来很不协调。大树似乎把地上的养分都吸到了自己腹中,使得脚下的向日葵都干枯了。
苏檀停下来看了一会儿,青灰色的树皮很光滑,随着视线向上移,他看见了一只酷似眼睛的花纹。继续朝上看,苏檀看到了第二只眼睛。直到苏檀看见了最上边的第三只眼睛时,他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感觉,那是一种预感,一种不祥之兆。
苏檀心里一阵慌乱,不得不疾步朝回走。当走到自己门前时,停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门里面传出会爷的叨念声。他知道,会爷杀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