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上面没有地址和姓名,当然也没有邮票。
撕开信封,他小心地从里面倒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一盘磁带,这种磁带早就被如今的CD取代了。
拿起磁带仔细看,上面印着一个歌手的头像。苏檀认识那歌手,是20世纪90年代很红的明星。磁带上还印着一些歌曲的名字,比如《任逍遥》《沧海一声笑》等等,都是当时很流行的歌曲。
很显然这是一盘90年代产的磁带。
苏檀神经质地把磁带凑近耳朵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定时炸弹后,又把磁带包好,觉得这可以是个证据。他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屋里根本没有什么录音机,这种机器如今不容易找到了。
这里面会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那神经病司机要把这盒磁带给他,还居然冒充什么他妈的狗屁快递员!至于玩得这么专业吗?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突然想起了马若水提起的那个警察,他拨通手机给马若水打了一个电话,让马若水和他的那个警察同学联系一下。一切办妥后,他洗了一把脸,带上那盘磁带,关了电扇,锁好门,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了。
当苏檀消失在远处时,楼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快递员的制服,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然后匆匆地走上楼,用一只手假装地敲着苏檀家的门,而另一只手在门锁上捣鼓着。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檀舍不得坐车,汗流浃背地走着。路上的人很少,或许是因为酷暑难耐。天气实在太热了,他觉得自己很渴,就在路旁买了一瓶汽水慢慢喝起来。
汽水喝到一半,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头。说他老其实并不确定,那人最多五十出头。处在这个年龄段的人,尤其是男人,一般都有所建树,事业有成,可以说是男人中的精品,如果保养得好的话,精神面貌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这样,他坐在马路牙子上,两眼呆滞,嘴角满是涎水,他的头一下一下颤着,似乎在叨咕着什么可怕的咒语。他的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好像在抓挠着什么。另一只手指向天空,也不知他想预示什么。
那个男人在平常人眼中一定是个疯子,但在他的眼里可能认为你更像疯子。可惜所谓的正常人占大多数,我们依仗人多势众,把我们看起来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叫做不正常。
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可能是上帝更偏爱像我们这样的所谓正常的正常人,所以把我们大量地复制,也可能像我们这样的人比那些似乎得到什么启示而变得鹤立鸡群的人更好管理。
苏檀认识那个男人。
苏檀很早就认识他了,确切地说是在大学时。那时候他还没有疯,大家都叫他会爷。
苏檀喝完最后一口汽水,走过去蹲在会爷前面,静静地望着他。会爷看了苏檀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把他当成了空气。苏檀点燃一支烟递给会爷。会爷没有理他。苏檀独自吸了几口烟,刚想站起来离开,会爷说话了,他仅仅说了一个字——埋。
正在流口水的会爷可以说是个传奇人物。
以前,天津卫码头上有个“东大把脚行”,会爷的爷爷就是那里的头头。他小时候没人这样叫他,都叫他会哥。在码头上接触的很多人和事,时间一长,会爷就变得暴躁、残忍,不过还算讲义气。
后来会爷在天津的“三不管”地带开了一家酒馆。那酒馆的性质要比同时代的酒馆前卫得多,有些像如今的酒吧,主要的客人都是些没事干的混混和一些自认为很前卫的艺术家。
会爷对流氓混混不感兴趣,因为流氓这个职业是自己年轻时最熟悉的,那就只剩下艺术家了。他对艺术家很好奇,他们留着马尾辫,穿着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衣服,看起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