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父母都不在家就能晚些回去的十七岁的玲子。
那天晚上八点半,玲子到达了南浦和车站。尽管她知道平日里爱盘问自己的父母这时候还不在家,但她还是急着要赶回去。然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横穿那个公园。
突然,从树阴里跳出了一个人影,挡住了玲子的去路。玲子自然地往右避去,但人影已经早她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她,几乎要将她撞倒。
“不许动!”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般。
遮盖着煤气罐的围栏和矮树丛之间有一间公共厕所,玲子被带到厕所背后的暗处,然后被压倒在地。
背上感受到土地的坚硬和湿冷,厕所的馊臭气味,男子的喘息,无风的、仿佛粘连纠结在一起的闷热,夏夜浓重的黑暗。
男人用臂力和身体的重量压制住了玲子,让她无法动弹,并把刀架在她的脸上威胁她。暑假里的短裙,好似跟朋友比赛谁穿得更短一般,从男人的角度来考虑,真是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了。
玲子连像样的抵抗也做不成,就这样被剥掉了内衣。男人强行分开她的两腿,硬是使劲顶了进去。虽然嘴巴里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但玲子还是奋力叫喊着。两腿间撕裂般的剧痛,对男人暴力的恐惧,离家那样近却无人救援的孤独,还有失去未来的绝望……
结果,男人毫无征兆地在玲子的侧腹刺了一刀。一边刺,一边继续侵犯她。在玲子几乎失去的意识中,只是祈祷着这噩梦快点结束。
我不想再这样被刀刺,不想再这样被玷污,我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突然晃过一道白光:“喂,你在那边干什么?”
黑暗中浮现出一个男子的脸。施暴的男子淫笑着,随即背过脸去,起身跳过背光的矮树丛不见了踪影。
“你……你没事吧?”
脚步声很快在身边停下,同时停下的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抱起玲子的头的手臂粗壮有力,衬衫上透着汗味。玲子被巨大的安心感和不知所措击溃,就这样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当时南浦和周边连续强暴妇女案的受害人,而且她还看见了凶手的脸。很多刑警来到病房,针对案件询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但玲子没有跟他们讲一个字。不,是无法讲。不仅是对刑警,对护士、医生和家人,她都无法说出口。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受害者的意识。只有自己无可挽同地被玷污、失去了心中描绘的未来这种绝望占据了她的内心。她感觉身体里塞满了那个厕所屋后的泥土。
从很浅的睡眠中醒来,有那么一瞬,玲子心想:那是一个噩梦吧。但左腹的伤口、病房的白墙壁和不断来访的刑警们把这样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这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刑事案件。她哭着入睡,等伤口痊愈,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天真的想法是不允许存在的。这是一个让她自己和家人无法用只是被野狗攻击了之类的借口敷衍过去的事实。玲子被那个男人侵犯了,侧腹部还中了刀伤,显然是事件的被害者。玲子甚至开始恨起那个救了她的警官来,那个人不来的话,本来只是受点伤就行了……
可是几天过后,来病房探访的刑警数量陡然减少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玲子至今都记得长相的女刑警。她矮矮的,身材有些胖乎乎的,在比她年轻的玲子看来都有几分可爱。
她叫作佐田伦子,是埼玉县警署刑事课搜查一课的巡查。
佐田常常带着花或是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点心来看玲子。另外,也会带一些CD、时尚杂志、漫画和便携游戏机等。
不可思议的是,佐田对案件只字不提,谈的净是些自己最近的失败、上司说的气人的话、自己喜欢的演员、电影、书和电视节目等。她就像一个朋友或是远房姐姐一样跟玲子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