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
是不断地长吁短叹,自怨自艾。
傍晚时肚子饿了,便决定出门吃饭。雨势毫无停歇的迹象,我不耐烦地走出玄关。说到吃饭,小黑到底跑哪儿去了?已经一周没看到它了,厨房食盆里的猫粮也丝毫没动。
小黑是十年前迷路来到我家的。说是十年,若换算成人类的年纪已经年满六十了。它是衰老而死,还是跑到外面被车子撞了?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猫不会死在自己家里,而是会远远地找个葬身之地……
为了消愁解闷,我连着光顾了几家车站前的小酒馆,可是内心的积郁却丝毫未得纾解,反而借酒浇愁愁更愁。我的前途一片愁云惨雾,今后只怕难有佳音了。
回到家,我又喝上了威士忌。饶是如此,依然全无醉意,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因为窗子关得太死,屋里闷热难当,我实在忍受不了,便打开窗户,湿热的空气立刻吹了进来。
这一刹那,我拿着酒杯的右手停在了唇边。
我直勾勾地盯着二〇一号室。十多天来一直紧闭的窗帘现在大开,室内的情形从我这里看去一目了然。
真弓正和时常来往的那位中年男人在房间里激烈地争吵着,这种情景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跌坐在地板上。我之前的郁闷心情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出默剧。两人一门心思地争执,连我这么明目张胆的窥视都没发觉。
“蠢货!”
一边骂,我一边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口气灌下。被那种中年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真弓也真够傻的。如今她终于知道了男人的真面目,但已经晚了。我一点儿都不同情真弓,她这是自作自受。
“婊子!”
凝神看去,只见那个男人穿上外套,径直出了门。真弓一个人扑倒在地板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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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清水真弓的日记)
根据医生的诊断,我确是怀孕无疑。虽然早已心里有数,但当听到医生亲口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是很受打击。
我觉得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高野。
晚上九点打电话到他家时,他已经下班回来了。最近他负责的项目临近收尾,因此十分忙碌,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你回来了?”
“嗯,我有点儿感冒了。”这么一说我才发觉,他说话时的确带着鼻音。
“这样啊,那真是不巧。”
“怎么说?”
“我有很要紧的事找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很要紧的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对。”
“事情十万火急?”
“是啊。不过既然你不舒服,明天过来也行。”我这样讲会不会显得有些软弱?
“听你这么说,我放心不下啊。”他略一沉吟,说道,“好吧,我这就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地赶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发烧,脸颊微微泛红。
“有什么要紧事?”
面对面地被他追问,我反而难以启齿。
“拜托,我特意赶来的好不好。”
“可是……”
“真拿你没辙,那我回去了。”说完他当真起身要走。
“等等,你听我说。”我做了个深呼吸,“我有了。”
“什么?”他当场僵住,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怀孕了。”
“开、开玩笑的吧?”
“谁会开这种玩笑啊。我去过妇产科了,医生当面向我道了喜。”
隔着餐桌,我们木然相视。
“这样啊。”他垂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