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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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来,发现信箱里塞了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没写收件人的名字,也没有落款。
封得很严实,我用剪刀剪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东西。除了一张折得很随便的白色信纸,还有一个用面巾纸包着的东西。
展开信纸,一行熟悉的文字跃入眼帘:
为了隐藏笔迹,字是抵着尺子写成的。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登时涌上心头,那个恐吓者又行动了。他这样纠缠我,究竟目的何在?还有,为什么突然故技重施?之前的两个月他一直保持沉默,又是什么原因?
无数疑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就在这时,纸包掉落到我脚下,我俯身拾起,拆开面巾纸。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忍不住厉声骂道。
纸包里是一张照片,照的是我和高野。背景显然是在我家,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我正对镜头,带着愉悦的笑容喝着咖啡,他则背对镜头。
照片本身不算什么,但寄来照片这一举动,无异于是在警告我“你做的一切都已被我看穿了”。他到底是几时拍的?
晚上九点多,高野来了。可是当着他的面,我始终没勇气提照片的事,感觉还没严重到需要特意提出的程度。但即便是在床上亲热的时候,我也心神不定,老觉得有人在偷窥。
“拜托把灯关掉。”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为什么?你不是总说开灯感觉更好吗?”
“求你啦。”
“真拿你没办法。”
他就像哄撒娇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关上了电灯。整个房间瞬间浸没在黑暗中,我躺在床上,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去,只看得到对面的屋顶。怎么想都很奇怪,明明不可能有人看得到这里的,究竟是谁偷拍了我呢?就算他使用望远镜——从室内极目望去,与房间平行的延长线上并没有高楼大厦存在。
难道是现今流行的灵异现象?是类似“闹鬼”的超自然力,还是隐蔽摄像机?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看你从刚才起就有心事啊。”
“我很怕。”
“怕我太太?”
“不,是怕黑。”
“不是你自己说要关灯的吗?”他的口气有点儿不高兴了。
“不是那样的……”我哽咽着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撑起上半身看着我。虽然有月光洒入房间,但他的脸刚好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喜欢这个房间。”
他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事,确实感觉很疲劳。”他温柔地吻了我,“我们去泡泡温泉调剂一下心情吧?”
“温泉?”
“是啊,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让烦恼烟消云散。”
“好,我想去!”我登时喜不自禁,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看你,又是哭又是笑,真够忙的啊。”
从昨天起,我利用周末两天去伊豆旅行,并在那里住了一晚。不用说,是和高野一同前往。我们住在南伊豆今井浜海岸的度假酒店,周围风景如画,从客房望出去,阳光闪耀的太平洋和伊豆大岛的黑色岛影尽收眼底,真是太美了。
昨天我们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把他太太失踪之类的烦心事通通抛到了脑后,感觉心旷神怡。
可是……当我怀揣着愉快的记忆返回公寓时,兴奋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信箱里又多了一个白信封。我心头无名火起,直接用手撕开封口,结果把里面的信纸也撕破了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