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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病
,我伸手小心拔去菜苗间蔓生的杂草。这活计看似简单,其实相当繁重。

    我把拔除的草放到独轮手推车上,堆放在库房旁边的一角,再将工具收进库房。许久没去地下室了,不过我无意重访。

    久违地出了一身汗,心情变得很好。我再度开始翻译。翻到一百零二页,第八章结束,正好告一段落,我搁下笔。至此,全书已译了将近三分之二,按照这个进度,月底应该能完工。

    真弓十点多才回到公寓,这回我看见她从信箱里取出了晚报和我写的警告信。她把包放到餐桌上,神色讶异地打开了那张纸,困惑地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翻过来看到背面没有写字,又再次翻回正面,呆望着那行“滚出去,贱女人!”的文字。

    接着她不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门锁着后,再次望向那张纸。最后小心地将它折起,放到了冰箱上。

    看到她的反应,我想她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从明天起,我要加倍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我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今天想必能好好地睡一觉了。再翻译一会儿,到十二点睡吧。

    <er h3">02

    七月十三日。曾根新吉一如既往地在中午十一点醒来,爬起来到五月庄的公用盥洗室洗脸。旁边站着个三十岁上下胖胖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曾根心想,估计他有糖尿病,还有点儿酒精中毒。对于自己的同类,曾根一眼就能认出。

    “该死的家伙!”曾根小声骂道。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年轻人似有不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性格怯懦,甚至没勇气回嘴,可怜的蠢猪。

    这里的住户个个手头拮据,几乎都成天窝在屋里,连曾根也不太清楚他们靠什么维生。他们的身份都很神秘,搞不好里头还有在屋里制造炸弹的恐怖分子哩,嘿嘿。

    曾根的对面住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好像腿脚不大利落,老是随随便便地趿拉着拖鞋。夜里去上厕所的时候,啪嗒啪嗒的很吵人,被曾根痛骂了一顿后,他才老实起来。这人多半也是在靠政府提供的最低生活保障金过日子。

    男人的邻居是个年约七十的老太太。她毫无存在感,现在是死是活曾根都拿不大准,应该是靠养老金过日子。老太太的隔壁就是刚才那个糖尿病男,估计四十岁前就会翘辫子。这些人没一个过得像样的,就算闯进他们的房间,也偷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况且,去偷生活保障金,这未免太卑鄙了点儿。

    这些人真是垃圾,跟蟑螂没两样。曾根朝洗碗池里吐了口黄绿色的浓痰。

    盥洗室原本有三面镜子,两面被人拿走了,剩下的那面正中间有道纵向的裂痕。镜中的曾根脸色苍白,显得不太健康。肝脏似乎有问题,总觉得皮肤泛黄,八成是黄疸吧。不过把胡子刮刮,头发拢拢,样子也还看得过去。

    “这就是我的赚钱法宝,好像NhK收费大叔一样的外表。”

    如此自言白语着,他忽然想起在清水真弓家与她母亲不期而遇的事。屈指算来,已经有一个月不曾登门了。之所以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是为了等上次事件的余波平息。

    “要是再遇到她母亲就糟了。”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清水真弓,很想尽快看到日记的下文。搞不好她已经被课长搞到手了。

    “该去拜访一下啦。”

    “拜访”这个词用在这里很是滑稽,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嘴角扬得太急,剃须刀险些划伤了脸。

    他在灰色短袖衬衫外打好绳状领带,穿上深棕色西服外套,一切准备就绪。和平常一样,先靠荞麦凉面和罐装酒增强了体力,然后穿过大街,前往东十条方向。

    今年七月中旬的天气同往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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