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我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我那位精通电脑的同行的工作室中。
他已经查过账户,确认收到了昨天我转给他的那笔款项。
他驾轻就熟地把我手机里才拍好的照片,转入电脑之中,很快电脑液晶屏幕上就出现了薛医生的图片。同行看着薛医生的照片,微笑着说:“这种没有女性特征的面孔,是最适合进行乔装打扮的了。抹点腮红,描描眼线,戴个假睫毛,再镶副美瞳,套个假发,绝对可以变成一个美女。要想让她变成一个老太婆,当然就更容易了,换其他的腮红、眼线、假睫毛、美瞳、假发,就能变成其他人。”
作为侦探,我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同行笑了笑,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个软件。这是一个可以在图片上添加各种各样装扮的实用软件,比如他按一按鼠标,就能让屏幕上的女人脸上多一抹腮红,再按一按,还能多一套假发。
根据我的描述,同行只用了几分钟,就让液晶屏幕上的薛医生变成了另一个人——是那天我在香山街二十九号公寓楼大堂遇到的那位扫地大妈。
同行又多花了几分钟,让薛医生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一次,屏幕上出现了我的模样。也别说,薛医生除了比我矮一点之外,装扮成男人,如果只是略看一眼,还真有点像我。至于身高差异,根本不是问题,现在内增高鞋,连一些出名的明星都在使用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房屋中介门市部的监控镜头里,能够看到我的身影。
至于在香山街二十九号七楼C座,还有郊区那间出租屋里找到的我与易秀莲的合影,载入同行的电脑里放大之后,他立刻就确定,这两张照片均为电脑合成照,用PS软件制作出来的,虽然做足了细节,但仍有几处与背景的契合处存在生硬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起来了。
最初令我想到,在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有可能是个局,其实来源于李林奇医生的一句话。他说,他是做科研工作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绝对不会发表任何具有观点性的结论。正如薛医生提到的那样,他并不能完全排除陈青云那份手记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既然连他这个搞科研的人都没百分百肯定陈青云就是双重独立人格患者,那么我这么一个与科研无关的普通人,又如何能够确定自己曾经被另一套人格附身了呢?更何况,那个附身的人格,还是嗜血的割鼻杀人狂?
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么这个局就进行了长时间的准备工作。最起码,从一年前,就有个人开始进行疯狂的无差别连环谋杀案件。凶手随意选择受害者,在受害人体内注射氯胺酮,割掉鼻子、小指,又用刮胡刀割断受害者的喉管。
与此同时,我与易秀莲相识相恋,虽然在恋爱的时候,我并未付出真心,但我与她相识的时候,正是割鼻杀人狂开始第一桩案件的时候。
这个局,在一年前,只是进行准备工作。直到一年后,才渐渐开始发挥威力。
一年后,因为偶然的原因,我来到医院探视易秀莲。向医生询问易秀莲状况的时候,薛医生无意中向我透露了易秀莲以前的住处。而我正是在那个住处里,找到了洗浴中心保管箱的钥匙。然后,我开始渐渐怀疑自己曾被割鼻杀人狂占据过躯壳。
看似许多偶然,我才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拥有另一套嗜血的独立人格。
但是仔细想想,这一系列偶然,却仿佛一颗颗咬合紧密的齿轮开始转动,又如冥冥中一双看不见的手引领着我,试图让我相信冯自强Ⅱ的存在。
首先,薛医生真是无意中向我透露易秀莲的住所地址吗?
其次,我来到香山街二十九号,那个给我房门钥匙的扫地大妈,真是公寓楼里的扫地大妈吗?
再次,扫地大妈说每礼拜都要打扫七楼C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