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棺
你在说话吗?”
大老黑没有回答,茅房外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漆黑的厕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李悦只感觉头皮发炸,死寂的夜里,门口又有一个声音嗡声地说:“不是他……是我。”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李悦依然听得很真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像自己进来的时候,这个木门很厚,高有丈许,上宽下窄,漆着一层油光闪亮的暗红色的漆。
李悦猛地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他提起裤子,裤带也来不及系,用力地推向门板。
但是那门板很厚、很重,他连使了几次力都无法将它推动丝毫,这个茅草房,四周都是用巨大的石头砌的,又用水泥勾边,虽然石块的边缘清晰可见,但没有工具是根本撬不开的。李悦想放声喊叫,可是喉咙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儿声响,这让他的心冷到了极点。
茅房一共就两平米不到的地方,中间是一个大粪坑,李悦忽然想到老人们说邪灵最怕污秽,心念动处,急忙抓起一把粪便涂向门板,随即整个人撞了过去。
“砰”,门板向外扑倒,传来一声闷响,大老黑就坐在门板前的一块石头上,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李悦一下子冲了出来。大老黑被门板压在底下,只露出了半边头。李悦清晰地听到他痛苦呻吟的声音,看到他嘴里像箭一样喷射出来的鲜血。猛的一声喊:“快来人啊,死人了……”
当李旺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他们的时候,终于决定叫上人去找一下,大老黑死了,是被重物砸死的,李悦在一处房角被人找到,但已经疯了,只是压死大老黑的门板却没有了踪迹。
多一个我用不着
由于棺材盖丢失,没办法,只好第二天找木匠重新做了一个。
木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张材,手艺不错,很快就做好了一个棺材盖。
三天后,总算是顺利地出殡了,李旺回到家里,已经吓坏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跟踪着自己。
他白天不敢出屋,晚上早早入睡,这天夜里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叩门声,然后就听有人说:“多一个,我用不着,送给你吧!”猛然从梦中惊醒,伸手摸向身边的妻子。但并没有人,李旺又是一惊,这才想起妻子回娘家去了,明天才能回来。屋里开着灯,不是很亮,他惊慌地四下打量一眼,隐隐地看到衣柜侧面的黑暗里,像是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他不敢细看,埋头再睡,背后哗哗地轻响着,一股冷意直透过背脊,侵袭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有个人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试图挨近他的背后,那冷意也越聚越浓,仿佛一下子从七月天变成了数九隆冬,后背上传来一下轻轻的拍打。
那惨白的影子慢慢地在他的脑海里扩散,他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回头偷瞄了一眼,就在这时声音骤然消失,衣柜后面的白色东西,仍然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丝毫移动。李旺终于吁了口长气,他想抓起被子,听见嚓的一声轻响,感觉怪怪的,急忙回过头。
李旺仿佛给一根钉子钉在了炕上,倒吸一口冷气,惨白的脸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炕上有一个毯子,如今在毯子里却躺着一个纸扎的小人,和他并肩而睡,高约半米,干瘪惨白的脸上,两道重重的墨画眉毛,上身穿着小花纸扎就的偏领小袄,下面则是一条绿色的短裤,而它的一条手臂被抓断,正拿在他的手上。断臂里面空荡荡的,透着微弱的光,似乎是因为伤痛而扭曲的小脸,正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李旺匆匆环视一遍屋里,昏暗的灯光,淡黄的帘子,刹那间他竟莫名地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那间灵棚。
李旺猛地起身,推开门冲了出去,冷不防在门口被绊了一跤,他猛地想起在半睡半醒的时候似乎有人向他说了一句:多一个,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