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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房顶上的电灯熄灭了,只留下墙角里一盏15瓦的长明灯幽幽地驻守,四周浸入了一片浓稠的昏暗。

    静倒是够静,除了戒护队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动静。

    也许过了一小时,也许还不止一小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铁门被响亮地打了开来。大家全都惊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盯着被月京未来推进来的一名新丁:一名状若惊弓之鸟中年汉子。

    “报告,号子里已经十六个人啦。”韦九坐起来叫道。

    “急什么,再挤一挤!”月京未来不耐烦地说,在门外又不咸不淡地幽了一默:“有几个人我还没你清楚?”

    中年汉子干瘦腊黄、形神猥琐,而且个头特别矮,从后面看上去有点像没有发育好的学生娃。由于长着一张流露出几分狡诈之态的刀把脸,尤其令人觉得可厌的是鼻子底下居然还留着两撇老鼠尾巴一样的胡须,看上去活像一位贪赃枉法的县太爷。

    “这混蛋,把老子的好梦全搅了,”韦九恼火地骂道,“问问是干哪行的。”

    龙尾郭松像一条听到主人命令的猎狗一样跳起身来,恶狠狠地逼过去。

    “嘿,你这狗娘养的,说真话,是什么的干活?”郭松满脸的粉刺红得发亮。“要是敢讲半句假话,有你好瞧的。”

    “我说,我说,”县太爷不经吓,腿肚子筛起了糠,“兄弟是耍腥钱挑汗的,打直隶那边来苏州跑码头,各位好汉多多照应、多多照应。”

    “哟喝,看不出,还是个春点半开的货!”韦九来了兴致。“先请教下高姓大名吧。”

    “不敢,不敢,二龙戏蔓。”那汉弯腰答道,面色镇静了一些。“朱二宝。”

    “为啥事端钵的?”韦九又问。

    “兄弟原来在阊门外开设丁香座子,前一阵看人家治脏病来钱快,又立了块包治花柳的牌子,”朱二宝小心翼翼地答道,“前些日子来了几个日本兵,非要我帮他们治杨梅大疮,没法子,我只好去西药房买了几针六零六,没想到扎了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突然死了一个,这不,连夜送这里来了。”

    “他妈的,你倒是杀敌有功啊。”张桂花笑骂道。

    “看你也是老江湖一个,这石瓮里的规矩不会不懂吧?”韦九打了个哈欠。

    “懂,懂。”朱二宝忙不迭地点头。

    “那好,今天时候不早了,明日操练吧。”韦九重新躺下身去。

    “听大爷的。”朱二宝拱了拱手。

    “滚一边去!”郭松一脚踢过去。“给老子睡到便坑边去。”

    便坑的沿口高出地面五公分,实际上是一块用来按放便池的水泥墩,由于无需解释的原因,其局部地理特征是终年湿润,气息耐人寻味。朱二宝乖乖地躺了下去,头顶离沿口的距离只有几寸。

    “这还差不多,”郭松扭脸对韦九说道,“越是这样的老江湖,越不能给脸色,不把他弄服贴,狗日的冷不丁就给你鼓起一个包来。”

    第二天一大早,报晓的“公鸡”变成了朱二宝,小江北已无可争议地晋升了一级。

    “起床!”韦九喝令道。

    没有人拖延,一个个以救火般的速度穿好衣裤,雷厉风行地爬将起来。

    睡席子的贵族,不用自己叠被,其余人则需要自己叠,最后由黄鼠狼负责将所有的被子塞进铺板下面的坑洞。然后是依次漱洗,由小江北在每人的断柄牙刷上挤上黄豆般大小的牙膏,依次用饭碗盛水去放风场刷牙洗脸。

    孟松胤惊奇地发现,墙上用来挂毛巾的并非钉子、钩子之类的物件,而是一只撕去下部锡皮的圆形牙膏头,将仍有残余牙膏的那只“圆盖”使劲贴上墙,干透后就是一只合格的挂钩,据说可以承受大约一公斤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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