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要么是北京人……没有符合条件的。诚哥,您真确定从张妍嘴里套出来的是实话?”
我盯着显示屏,眉头拧了个死结。“没有?不应该啊。”
“不知道她住哪儿?”
“张妍说不清楚,向来都是单线联系,见面收钱也都是到发廊来,只知道这么个名字和大概的年龄。”
“再审审她?”小姜一脸坏笑地问我。
“靠!你明知道姓袁的正把着那妞儿呢。”我敲敲电脑,“把这四个‘庞欣’的地址都给我打印出来。我们队的人去哪儿了?”
“摸排一个跨省抢劫的去了……等袁博士回到市局,非把您枭首问罪不可。”姜澜比画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这几个‘庞欣’都不像张妍描述的啊。”
“好在都是女的。”我从打印机里抻出地址单,很享受地把袁适踢出了脑海,“我还真不介意去走访一圈,就当是被问斩前最后的消遣了。”
临近傍晚时分,我站在岳各庄北桥西侧的一个平房院落门口,见到了她。
依据张妍的描述,她们的“妈咪”庞欣应当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和我所见差不多。但户籍登记却显示,这个庞欣已经四十四岁了。
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眼神声音,庞欣通体上下,找不到任何岁月的烙印。
直觉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摆脱了时间桎梏的女人,就是她。
看过我的证件后,她很有礼貌地侧身让开门口:“是为了阿楠的事么?请进。”
前两个“庞欣”害我端着竹篮打了一下午的水,右小腿的肌肉走得酸痛无比——倒不是因为劳累,那是警校散打教练留给我的毕业纪念。抬脚迈步,我突然发觉自己进了“植物园”,心情豁然好了起来。
庞欣居住的院子相当宽阔,而且高低错落地种满了花草树木,其间辟出几条甬道,尽头是屋子。她领我走向正对面的那间,中途停下来从花圃里捡起把小铲子,仔细地磕落上面的泥土。“不好意思,正在弄这些……挺乱的呢。”
我这才注意到她胳膊上戴着套袖,手上都是土,牛仔裤上也有泥印,想来是正在打理这片小园林。
“没关系,呃……正好我也算开眼了,第一次在冬天看见这么多花。我还以为冬天只有梅花才会开。”我指了下一片蓝色的花,“这不会是什么‘蓝色妖姬’之类的吧……”
庞欣朝我手指的方向扬起头:“那个是‘千日莲’,是一种菊花。‘蓝色妖姬’是玫瑰。它们的样子差别很大的。”
“啊——哈?有蓝色的菊花?”
“有啊。”她侧头示意我看身后,“还有那些白色的、紫色的、粉色的,和这些蓝色的都是一个品种呢。啊!抱歉,说错了。那个白色的、叶子圆圆的是樱草,我上周才移进去的,不过很少见这么耐寒的樱草呢。”
我“花痴”了。
庞欣则不疾不徐地继续向我介绍:西边那片特别鲜艳的其实是茶花;旁边的是“墙下红”;北屋前树上黄色的花是“蜡梅”,是“蜡烛”的“蜡”,不是“腊月”的“腊”;右边那棵树上黄色的也是“腊梅”,不对不对,这次是“腊月”的那个“腊”,虽然颜色差不多,但“磬口腊梅”的花上有紫色的纹路,区分起来很简单的……
说着说着,她略带尴尬地抿起嘴:“我怎么在这里自说自话起来了……对不起,忘记了您是来查案子的呢。”
“没事,没事。”查命案的当口还有时间听一个“妈咪”聊园艺,确实有些奢侈,不过我也正好借机会观察这个与众不同的风尘女子,“你别紧张,没看我就一个人来的么?只是非正式的走访。”
如果不是太过纤瘦的话,庞欣的身材比例应当是很标准的;她下颌到脖颈之间有一个会莫名吸引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