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不到十平米的无名“发廊”,一个只着内衣裤的半老徐娘看了我的证件后,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什么事啊,小兄弟。”
我回手指了下警灯闪烁的外面:“知道出什么事了么?”
“鬼闹!”可能是由于来不及化妆,她的脸看上去就像隔夜的包子,干、黄,而且多褶,“干吗?我可有暂住证……”
“西边那家发廊有几个人?似乎比你这里大一些。”
“四五个吧,你们去查就知道了。”她从桌上拿起个烟盒,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遂狠狠地用向门外投掷废物的方式发泄了自己的失望,“那可是个人肉场!那个老鸡巴东西招了一堆小工,客人也睡自己也睡。切!不晓得哪天就跟谁睡成亲戚了……”
“打扰了。”我随手从暖气上抄起条五颜六色的“白”毛巾,掏出兜里的半包烟丢给她,“多谢!”
回到胡同里,我问了下值守的弟兄,确定目前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封死西侧出口,找俩人在西边那家发廊门口待着。”
我从车上取下强光手电,用毛巾包缠好右手,来到发廊门前,倒提着电筒把玻璃门敲了个四分五裂,探手从里面打开门,我闯入外屋:“警察!”
外堂看着倒还像是个理发的地儿,没人。里屋传来一阵混合着男女声的响动。我被一张椅子绊了一下,径直走向里面,跟向外跑的一个中年男人几乎撞了个满怀——这家伙身上的衣服比脑袋上的头发多不了多少,白花花的肚子像搽了雪花膏。
没等他出声,我抬手就掐在他颈动脉上,拎小鸡子一样把他拎回里屋。里屋就一张大通铺,拿手电一扫,三个裸体少女无措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垂下电筒:“穿衣服。”
把老板拎到门外,刚一松手,这个老东西因为极度脑缺血,站都没站住,一屁股直接墩在地上。我把他拽起来,问道:“你是‘点子’?”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我让门口的弟兄看住他,返回里屋。三个女孩都已经穿上衣服,打开了灯。我掏出证件,简单安抚了她们一下,指着其中一个穿红色衬衫的女孩说:“多披件衣服,到门口跟你们老板站一块儿。”
然后我又指着穿绿衣服的女孩说:“你去外屋。”
来到门口,那个老淫棍冻得直筛糠。“站好了!”我厉声呵斥他,随后扭头对“小红”说,“一会儿可能需要对你问话。依据法律规定,对你进行询问应当由女警员担任;如果你未成年,则必须有监护人在场……”
在外屋,我对“小绿”也进行了五分钟同样的普法教育。
最后我来到里屋,关上门,轻声道:“我是海淀刑侦支队的赵馨诚,谢谢你提供的协助。你的上线没卖你,我自己摸过来的。事关一对母子的生死,我也是不得已才直接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
那个女孩至多十六七岁,就像彬的女友一样,苍白、纤瘦。毕竟年龄太小,在我看来,她身上某种特情人员的气质十分明显。
她了无生气地坐在床头,半晌,才犹犹豫豫吐出几个字:“谢谢你,大哥。”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不单是帮我们,也是为救出人质母子……”
那个女孩突然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零——是通讯频段。
我冲她摆了下手,接通电话:“喂?”
线路里传来小姜的声音:“赵队,石瞻正在给董家打电话!你要不要……”
我夺门而出,朝车的方向跑去:“接过来!”
监听线路接通的时候,正是精彩的部分:
“一千万!”
“赎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