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兵锋何处
啊。而且在党国大计面前,蔡厅长向来是讲原则的。”章天翼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还发出一阵惬意的声音。
“好了,我走了,打扰了。改日再会。”宁默之突然站起身,戴上将军帽,就要往门外走去。
章天翼连忙拉住宁默之的手:“瞧瞧你。跟老朋友卖个关子,调节一下气氛,你就急起来了。请坐请坐,容小弟慢慢和你讲一下。”
宁默之也笑起来。
“我并没有和你急。你吊我胃口,我不用这个激将法对付你,你卖关子不知要卖到何时。”
“哈哈哈,知我者,敏行兄也。真是讷于言敏于行啊,说要走就抬起屁股。”
“言归正传。蔡厅长为何气得不行?何部长批评他了?还是顾总长……除了他们,还有谁敢得罪蔡厅长呢?”
“今天上午,在楼下的会议室,李代总统在场,汤司令居然大发雷霆……”章天翼讲述道。
大礼堂一楼会议室。
室外警备森严,室内气氛凝重。国防部紧急军事会议准时开始。
代总统李宗仁端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座。国防部长何应钦、参谋总长顾祝同、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国防部次长秦德纯、海军总司令桂永清、装甲兵司令徐庭瑶、联勤副总司令张秉均、国防部第二厅厅长侯腾、作战计划厅厅长蔡文治,还有其他军政要员共十余人,正襟危坐在圆桌四周。
见人已到齐,李宗仁清了一下嗓子,环视了一下所有的人,神情严肃地说道:“闲话不叙。今天请诸位来,是商议‘长江防御计划’的具体措施。诸位都很清楚目前的形势。党国已到了紧要关头,借用诸葛亮的一句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国父历经坎坷创立的中华民国竟至如此境地,令人不胜欷歔。”
李宗仁这番话,不仅仅是感慨,而是心有所指。他认为东北及徐蚌二役的惨败是蒋介石错误指挥的结果。
国民党要员们默不做声。
“蒋先生以国为重,退隐休养。李某承国民推举,临危受命,敢不竭尽全力?唯希望诸位与我同舟共济,挽狂澜于既倒。”
此时的李宗仁既有稳住阵脚,徐图反攻的壮志,又时时感到掣肘受制,芒刺在背。
作为国民党内各种派系势力之一的桂系,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尤其是与党魁蒋介石的反复周旋与博弈,目前已然是国民党内一支重要的甚至是最大的政治军事力量。除了蒋介石的黄埔嫡系能与之相抗衡外,其他各派系都日渐式微。
而作为桂系的领袖,李宗仁一直深孚众望。自从美国对蒋介石失去信心,转而垂青李宗仁以来,他和“小诸葛”白崇禧等人成功地逼迫蒋介石下野,自己理所当然地由副总统升为代总统。这位貌不惊人的名将登上了他人生的巅峰。他要通过他的军事力量和政治才干来实现他的“和平”目标,或者和共产党决战长江。“划江而治,或成立联合政府。坚持三五年,再图一统。”
然而,蒋介石扔给他的总统宝座长满了蒺藜,他感到处处受制。“总统宝座不好坐。它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吃也不是,好不难受。”他当然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蒋介石虽然下野了,但他的影响还在。军权和党权还控制在他的党羽中,实际上也就是还掌握在蒋介石本人手中。比如有一次,李宗仁在总统官邸宴请军事将领。蒋介石竟然从溪口打了三次电话,和顾祝同谈军事安排问题,发号施令。顾祝同频频离席接听电话,完全罔顾李宗仁的侧目,唯蒋介石之命是从。此事令李代总统万分恼火,但又无可奈何。
这是李宗仁知道的、亲眼目睹的。而不知道的就更多了。眼前的“长江防御计划”就不必说了——蒋介石的战略布署他就一直不知道。还有一件关系到李宗仁身家性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