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变身
“每回?”
“就是春、夏、秋、冬,一年四回。”
“原来如此。”
“中里先生,你认识这位老师吗?”大场边说边拿出一个空酒瓶。
“啊,这是……”
那是我在阿婆森林里,每天都可以看到的玻璃酒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井边的桌子上多了一瓶空酒瓶。我知道是玛莉亚带来的。平均一星期两次,玛莉亚都会上森林里采一些季节性的花草,每回,她都会将摘下来的花草插几枝在瓶子里。
黑色标签上,印着黄色槭树的素描,还有毛笔字写着“神山流酩酒”。标签的下方则有“银座登山俱乐部”的字样。
我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地瞧它的标签。
“这位神山先生就是玛莉亚小姐的老师。”
“这我就不清楚……是老师吗?”
“名字叫神山宗佑,写过几本有关森林的书。东大毕业,却没有专属的研究室。听说生活在山中森林,专心记录他的观察。也就是所谓的野人吧!”
神山宗佑我也认识。虽然没看过他写的书,却在电视节目上看过他——一头刚睡醒似的白发,坐在轮椅上讲课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
“我记得神山老师最后几年在大学当教授,对不对?”
“在新泻大学教授森林学。大概有十年之久吧!玛莉亚小姐是他最后一届的学生。说到森林学系,现在好像也没有了。”
“森林学啊——”
我似乎解开了玛莉亚谜样人生的一部分。那和只是对大自然有兴趣的我,是完全不一样的水准。
“有学问还真不错。我还以为大学只是专门制造一些头脑顶尖、爱钻牛角尖的人。其实也不尽然。”说完,大场啜了一口茶。
老板娘也端上酱菜。的确是个让人可以舒展身心的好旅舍。
我将酒瓶拿在手中,注视着上面的标签。
“难道这酒是神山老师制造的吗?”
“不,是老师去世后才开始制作的。这瓶酒是三年前吉井先生带来的。”
“后面的标签被撕掉了。”
摆在森林里的酒瓶,背后也没有标签。
“吉井先生说,这是因为制作的场所要保密。”
“为什么要保密呢?”
“我也不清楚。吉井先生和玛莉亚小姐都不肯说。不过应该和银座登山俱乐部有关吧!总让人觉得一伙人一起在玩什么秘密游戏。”
大场说着,好像也对这谜样的酒充满了兴趣。
我注视着摆在围炉旁的酒瓶,想到森林那个井边的酒瓶上星期才刚插过棣堂花。秋天时,也曾插过枫叶或银杏枝。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些花草,是玛莉亚为了神山先生插上的。
两天后,当我结束人家委托的工作回到森林时,看到穿着西装的大仓坐在井边的长椅上。
“看你好像很忙。今天又接了什么差事呀?”
“园丁。上个月一位老先生病倒了,没办法再爬高砍掉树枝。但这点工作又不用请到真正的园艺师父,所以只好来拜托我罗!”
“酬劳怎么算呢?”
“白米五公斤。”
我将装着白米的纸袋摆在椅子上。
“要不要带一些回去?”
“我不能拿你这么贵重的酬劳。”
桌子上的酒瓶,插着麻叶绣球。我不在时,玛莉亚显然来过。
“说说你这个败德的房地产小开近况如何吧!”
“瞧你又这么说了。我们家可是本地的优良企业呢!”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你会专程来看我,铁定有什么事。”
“我正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