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用说,连他的女人也不放过,他彻头彻尾地取笑着原田。
角要折断原田的牙齿,把他变成自己的傀儡。即使原田出身豪门,有权力阶级撑腰,他也无法独自和黑帮作对。
鲛岛发现,角是个有脑子的黑帮。普通人单枪匹马与黑帮作对,绝无胜算。
角定会彻底打垮原田,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将他踩在脚下,让他沦为笑柄。原田会意识到自己身为普通人的弱点,臣服在角的脚下。等候着原田的是无尽的地狱,进是地狱,退也是地狱。即使想从“冰棍”生意中抽身,角也绝不会允许。
黑道中人认为服刑是工作的一部分,可普通人觉得前科就等于社会生命的终结。当两种人涉足同一种犯罪时,代价自然会天差地别。
无论原田做“冰棍”生意的动机为何,他定不会想到这件事会让他失去尊贵的社会地位。他唯一的愿望便是避免以罪犯的身份站上法庭。从这一点看,原田绝无法战胜角。此前的角总会给原田面子,装出对他百依百顺的样子,甚至还会装疯卖傻,假扮一个被利用了还蒙在鼓里的、单纯的黑帮混混。
然而,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所布下的棋子。角的嘲笑令原田怒不可遏,只要他说出“我们法庭上见”,胜负便会揭晓。
借用黑帮的说法,原田已经“被杀”了。要扭转他与角的立场,必须动用他手中的所有权力。
可他无法想象那意味着多大的牺牲。他也许会像塔下所担心的那样,向厚生省施压,封住毒品取缔官事务所的行动,下一步就是警方。一片漆黑之中,权力阶级与权力阶级进行着交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经意的一句话、不自然的资金流向总会被人发现。政治家与官僚最恐惧的并非服刑,而是超越噩梦之上的噩梦一“流言蜚语”,以及所谓的“嫌疑”。一旦与案件有关的流言传开,他们便不得不放弃首相的宝座,或是远离政界,放弃政务次官的位子。政治家与官僚是野心的集合体,对他们而言,流言就意味着“死亡”。
当然,鲛岛并不准备让他们停留在精神层面上的“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既然犯了罪,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他们东窗事发,葬送了前程,所受的伤害超乎常人所想。但鲛岛觉得那样还不够。社会责任越大,所接受的惩罚也应该越重,因为他们背叛了自己应负的社会责任。
用刑罚让人们产生畏惧,以减少犯罪——这是司法界人士常会落入的陷阱,而有些人则胸有成竹地想,反正那法律是我定的,让他们戴上自己编制的荆棘头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er h3">三
塔下打好电话,回到了咖啡厅。
咖啡厅收银台的内线电话响了,身着背心的工作人员拿起听筒,转而跟身着长裙的女服务员说了几句话。
“先生,角先生……”服务员在桌子间穿行,喊着角的名字。
角起身离开真子与另一名男子,走去收银台,拿起听筒,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他向留下的那个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与真子一同起身。
塔下的联络怕是赶不上了。角一行人一旦离开,鲛岛就必须先行一步赶去停车场,因为塔下不能立刻走人。
角前往奥迪所在的地下停车场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要是他们去了其他地方,塔下定能跟上。鲛岛迅速作出判断,溜出前台。为防止被角撞见,他走的是员工专用楼梯——埋伏在酒店时,他们都会使用员工专用出入口,知道它们的大致位置。
角的那辆奥迪停在电梯口附近的一角,而鲛岛把宝马停在出口附近。
先走一步的鲛岛从员工出口来到地下停车场,撒腿就跑,边跑边看电梯间,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