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科,估计还要蹲个三年。那会儿我们组的收入来源就是甲苯跟女人,和那群人产生纠纷的是女人那块儿。”
“那为什么……”
角噘起嘴,仿佛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开了口:“我兄弟管的其实是甲苯那块儿,可搞着搞着,就轮到我兄弟出头了。在那件事发生前不久,有个小鬼搞的小集团在我们组的领地里卖甲苯,我们组的几个小年轻就去‘管教’他们了,可麻烦的是他们做过头了,把新宿署惹了出来。”
“做过头了?”
“出人命了。我们组马上让动手的人去自首。可新宿署有个条子很奇怪,他不盯杀人案,反而盯甲苯那条线,一直追着我们组不放。他有个外号叫‘新宿鲛’,真够恶心的。那混账想借此机会一把端了我们的甲苯销售网。那家伙说又说不通,顽固不化,在警局的人缘也不咋的。”
“新宿鲛吗?”
“他姓鲛岛,可谁都不用姓叫他,都直接喊新宿鲛。您去新宿街头随便抓个小混混问问,尽人皆知啊。”
角口中的“鲛”,回荡着一股杀气。明明是第一次听说这位刑警,可进居然有些双脚发凉——一丝不安掠过心头。
“不过,那混账还是没打垮我们组。只是没过多久,我兄弟就犯事儿了,搞得我们不得不放弃甲苯生意,那可是咱们组最困难的时候……”
“是那个叫鲛岛的逮捕了真壁大哥?”
“不,他是自首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特别赏识那混账条子,说他是条汉子。我可不敢苟同啊。那鲛岛不过是个抓住别人小辫子不放的浑蛋,他巴不得别人怕他呢。谁会真的害怕那种家伙啊。”
进深吸一口气。
“那件事发生后,贵组就不做甲苯生意了?”
“没错。我们组留下的缺口,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人补上了。不过,我们一直对外宣称没有断甲苯这条线,所以,要做其他生意,就只能打开甲苯这条渠道,但能做的也只有甲苯,不能涉及其他兴奋剂,因为兴奋剂有其他组在做,这就是所谓的‘既得权’。”
“那‘冰棍’就不存在既得权的问题了?”
两人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放低。
“那是新产品,当然是最先开始卖的人有既得权了。”
“既得权——原来如此。”
“原田先生,虽然我刚才说我们组可以重新打开甲苯销售渠道,但重开关闭好几年的渠道有多难您知道吗?况且甲苯生意是我兄弟负责的,我还想给他留着,等他出来再说呢。虽说是生锈的管道,可毕竟不是我的,是我兄弟的啊——我很看重这些的。”
进舔了舔嘴唇。服务员端来了暖好的绍兴酒。
进一言不发地给角斟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半晌没有说话。角吃得很起劲,进也毫不示弱。
其实他没什么食欲,并不是因为谈话的内容,而是刚走的沙贵与“冰棍”的作用。
没多久,桌上的盘子就空了。服务员适时地送上北京烤鸭卷和鱼翅汤。
“这可是鱼翅哦。”进说着,抬头望着角,露出微笑。
“要是有朝一日能把那混账煮汤喝了就好了。”角说道。
他吃了个烤鸭卷,还把手指上的京酱舔了个干净。
“原田先生,提价这件事我会出面说服毒贩的,那可是人气产品。涨到四倍他们肯定会有怨言,可其他货也涨过价,问题是货源停半年就太麻烦了……”
“那您能等多久?”
“两三个月,最好控制在一个月内吧。你拿来的那十万,最多撑三个礼拜,一眨眼的工夫就卖光了。要是断了货,一筹莫展的毒贩就会去找别家。”
“可您刚才不是说什么既得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