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上起身,朝着洋一郎走来,洋一郎不禁感到浑身僵硬。只见水城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枚被折得很小的纸,递给了洋一郎。
“这是惠的遗书。”
洋一郎抬头看了水城一眼。原来他刚才说没有遗书是骗人的。
打开来一看,是一张A4大小的白纸。洋一郎将白纸转成正确的方向,确认其内容,纸上只有一行以印表机印出来的短短文字。
彻,我累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是我今天早上在橱柜里的威士忌酒瓶底下找到了,一定是惠昨天早上出门前放进去的。为了不让亚纪看到……,那里的确很适合藏只写给我看的遗书,只要把遗书放在那里,绝对只有我会发现,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发现。”
水城微张着嘴笑了。牙齿后方的阴暗处,看起来好像一个漆黑的无底洞。
“是我杀了惠。”
或许可以这么说。纸面上的文字虽然简短,却能清楚感受到惠是因为对婚姻生活感到疲累而选择了死亡。
这么一来,洋一郎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水城刚才很肯定地说惠在出门前已决心寻死。因为他找到了这封遗书。
“你不把这封信交给警察?”
“我不打算交给警察,我会马上把这封遗书处理掉。”
水城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做法很卑鄙?”
洋一郎陷入迷惘,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这是你们夫妻的问题,我没有意见。”
事实上,就算把遗书交给警察,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让惠复活了。我们现在只能在心中祈祷她能够安息。还有……,你要好好照顾亚纪,你们只能相依为命了。”
“相依为命……”
水城以忧郁的眼神看着地板,并将那张纸重新折小,放回抽屉里。他的嘴角露出冷漠的微笑。
洋一郎问他:
“水城……你知道‘爱’的相反是什么吗?”
水城抬起头,迟疑了数秒之后回答:“恨?”
洋一郎摇摇头,将正确答案告诉了老友,“不,是漠不关心。”
他不知道水城会如何解读这句话。
“打扰了!如果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请尽管开口。”
过了一会儿,洋一郎站了起来。
“还有,水城,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但我希望你别吃太多药,非吃不可的时候再吃吧。”
“我明白……,抱歉,我茂,给你添麻烦了。”
“这只是互相帮忙。”
正要伸手转开房门把手时,洋一郎停止了动作,转头对水城说:
“其实我也是……,自从咲枝走了之后,我开始吃银酣了。”
洋一郎决定说出来,不再瞒着水城。持续失眠的日子,不得不请田地开安眠药给他。
“这就叫做医生不养生吗?我根本没资格对你说教。”
水城抬起头,往洋一郎瞄了一眼。
“我茂,你……”
“怎么?”
水城以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事。”并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回去路上小心。”
洋一郎走出房间,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亚纪已不见踪影。他走到门口穿鞋时,发现亚纪的鞋子也不见了。虽然印象很模糊,但刚才一进门时,门边应该放了一只粉红色运动鞋。洋一郎一边开门,一边转头对水城说:“亚纪好像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那是汽车的刹车声。洋一郎与水城瞬间对看了一眼,便一前一后地冲出大门。由于电梯停在一楼,两人只好沿着紧急逃生梯往下狂奔,慌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