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束。
静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在走动的声响,还有几句听不清的对话。男人重重的脚步踏在地板上,就像踩着我一样,走过我的头、背和腰,接着向双腿走去。
又恢复了宁静。
她,那个叫桃子的女子在干什么呢?和那个男人一起走出房间了?因为她比男人体重轻,我没听到脚步声?等了几分钟,还没动静。我轻轻地伸出右手,重新套上军用手套,把滚落在泥土上的手电筒握在手里。和十天前一样的空虚蔓延至整个身体,内脏像掉落在了某个地方,而原本内脏应该在的地方只是漆黑的洞。
回家吧。
我闭上眼,在黑暗中呼吸。突然发现工作服浸满汗水,口中也黏黏的。我缓缓移动手脚,翻转身体。原路返回吧。我用手电筒照亮前方。这时,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她在哭。
大概是趴在地板上吧,不,应该是脸埋在被子里在哭泣。
我从未听过那样刺痛人心的抽泣。悲哀弥漫在瘦弱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冷冷地在皮肤中膨胀。声音苦苦地寻找出口,最后终于传到细细的喉咙里,从牙缝溢出。我仿佛看到她在天花板白晃晃的日光灯照耀下颤抖的肩膀,仿佛看到她无力的十指竭尽全力攥紧被子的模样。
哭泣声渐渐远去。她的身体动了起来,像要去什么地方。比男人轻得多的脚步声,静静地踩过我的背部。我的左边有管子流水的声音。我回忆起第一次到这地板下的事。现在水流淌的地方是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