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油画中的线索
这里,摇摇头,说回了正题:“我对那个罐子太熟悉了,到现在都忘不了。就在诸葛亮的袖口处,也有这么一个白口。”
“一模一样?”我连忙追问。这可是个相当关键的发现。
药不是按住太阳穴,额头青筋浮现,似乎头疼得厉害:“太具体的细节我不记得了,但肯定有那么一道痕迹。我还问过我爷爷,是不是别人给刮的。我爷爷只是呵呵一笑,说不是,但也没解释。”
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个发现虽然意味不明,但里外都透着药家不清白,他们和老朝奉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如果继续往下深挖,很可能先把自己家人也牵扯进来。
打假打来打去,打到自己家身上,这确实是个非常尴尬的处境。
“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俩再商量吧。”我宽慰道。
“不行,这事得说清楚!”
药不是猛然地一摆手,示意我先不要走,然后飞快地从胸前口袋取出一个塑料小药瓶,就着热水吞下一粒药片,脸色这才好一些。他闭目了三秒钟,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到原本的阴沉模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因为牵涉自己家族就手软。”
“哦,我不是那个意……”我还想解释,可立刻被他打断。药不是目露锐光:“如果药家真是老朝奉的爪牙,那就让我这姓药的自己送终,好过败在别人手里。你不要心存疑惑。”
既然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点头表示没有疑虑,继续按照既定方针办。
我们俩商量了几句,一致同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返回北京,去找药家的那个“三顾茅庐”青花人物罐。
这事必须越快越好。
老徐的覆灭,很快就会传到老朝奉的耳朵里。我们在卫辉接触的人很多,他不费多大手脚,就能搞清楚我们的真实身份。于是我们一致同意,返程的日子定在明天。
我告别之前,看到药不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小腹前,神色略显僵硬。那只小白药瓶还搁在茶几上,上面写着一排长长的英文,完全不认识。
我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身体还好?”药不是硬邦邦地顶了回去:“这与你无关。”我立刻不高兴了:“你的身体状况,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怎么能说和我无关?”
这句反问让药不是沉默了一下,他把小药瓶收起来搁回口袋,扶了扶眼镜,疲惫地说道:“许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嗯?”
“你我联手,只是因为要揪出老朝奉。若是必须牺牲你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我会毫不犹豫。”药不是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稍稍停顿片刻,又补充道,“我希望你也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略作思忖,缓慢而坚决地点了点头。
我摇摇头,走出房间去。这两兄弟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是有点大。药不然总是松松垮垮;他哥总是紧紧绷绷,心里藏着一万件事。当然,对我来说这是好事,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会产生药不然在身边的错觉了。
次日一早,我们坐上药不是的那辆奔驰,往北京赶。康主任闻讯赶来,跑过来又是道歉又是告饶,死活不让走。药不是放下车窗,冷冷地对他说道:“你要是有心,就把刘振武好好安顿一下。欠的债,得先还上,不然报应来了可躲不过去。”
康主任一愣,不由得倒退几步,不敢再向前来。药不是把车窗重新关上,淡淡地对司机道:“开车。”
我望了望后窗,康主任呆呆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一般。当年老徐坑刘振武那件事里,康主任肯定也扮演了关键角色,法律上抓不住他什么错,不妨就让我们顺手教训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邪不胜正”。无论造假者如何气焰嚣张,他的内心始终认为这是不对的。有人拼命礼佛,有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