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火中有许多灵魂在呐喊
许多看过我博客的读者给我留言,有的说我是个怨妇,有的说我变态,我都承认,我是个变态的怨妇,我想这个世界里生存的大多数女人,不成为变态的怨妇将有多么困难。我们活在一个闷罐里,这里没有阳光,没有自由,没有空气……我的世界一片死寂。我写博客准确地说,不是给别人看的,我只是记下一些我的事情和一些想法,其实没有人会在乎我的这些,谁会在乎一个变态的怨妇的疯言疯语呢?黑暗中,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是那么的微弱。我恨这个世界,真的,除了仇恨,我一无所有,我的一切都将被仇恨带走……
——摘自李莉的博客《等待腐烂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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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〇〇六年八月二十八日,赤板市的气温陡然升高起来,热浪滚滚,空气中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其实这个日子对于经历了这个夏季高温的赤板市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他们还是一早起来匆忙地挤着公车地铁,为了谋生而开始一天的忙碌。他们的脸上拥有各自的表情,心里藏着各种对生存的恐惧。
这天清晨,梅萍起了个大早,然后她就坐在琴房里弹奏了一曲肖邦的。
梅萍神情肃穆地弹完这支曲子,就来到了花园里,给夜来香浇水,边浇边喃喃地说着什么。她在替夜来香浇水时,厨房里准备早餐的阿花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老太太,仿佛一夜之间,梅萍保养得很好的满头青丝变得花白了,她的脸上似乎失去了红润的光泽,像一个风干的苹果,布满了皱纹。
阿花担心着那条毒蛇会突然从夜来香丛中窜出来,缠住梅萍,让她窒息而死。那是她潜意识中的幻象。
阿花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张小跳,他呆滞地站在香樟树下,仰着脸向上眺望。
阿花想起了村里溺水而亡的那个叫木桶的孩子,她眼中的张小跳顿时也变成了木桶,他和木桶一样,赤身裸体地躺在草地上,身上散发出惨白的光芒,气球般鼓胀的肚子似乎要爆炸……阿花的眼皮不停地跳着,不知是右眼皮,还是左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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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波是在最激烈的那段琴声中睁开睡眼的,这个早晨对他来说意味深长。今天,他要出庭,应付曼丽对他抄袭的指控。
这个夏天,张文波觉得特别的漫长和焦虑。就在他从张文玲家里接回张小跳那天晚上,曼丽同时在国内数十家门户网站向他发难,抛出了那篇《赤板大学教授张文波抄袭学生文章》的帖子,不但指责了他抄袭,还把他和曼丽的那段感情说成了玩弄女学生的丑行和劣迹,并且出示了许多有力的证据。一时间,各种媒体也纷纷报道此事。媒体的添油加醋,使他很快地陷入了困境,各种指责和声讨纷沓而来,仿佛一夜之间,他就成了臭名昭着的人物。这个时候,许多以前对他尚好的人纷纷退缩,不敢站出来和他说话,也就是他的死党厉凌云还站在他这一方,结果也受到了围攻,并被指为他的同伙。开始的那几天,张文波手机不敢开,门不敢出。只要他一开手机,就会有电话打进来,似乎他一出门,就会被人当众揪出来。
曼丽真正地成了他的地狱。
宛晴没有卷入这场事件,她还是过着她及时行乐的日子,偶尔地和他云雨一场,也不过问他的事情。
在这个网络的时代,一切来得那么迅猛,让他无处逃遁。
他起床后,看到李莉睁着迷茫的眼睛,他的事情李莉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似乎不关心他的任何事情了。张文波心里一阵凄凉。
张文波像往常去大学上班一样,到盥洗室里刮了胡子,洗了个澡,梳理好自己的头发,打上了发胶,然后回到房间里,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穿上一条笔挺的米黄色长裤,打上了一条红色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