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琴声蛇一样滑过她的心
看来自己又要失眠了。他打亮了台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安眠药的那个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了两片白色的药片,扔进了嘴里,然后喝了口水,重新躺下了,他不想在夜里折磨自己,明天上午还有课要上,上完课,他还得去找张小跳。总不能没有人管张小跳吧!
母亲梅萍弹奏的《月光曲》隐隐约约地传来,似乎是催眠曲,他在《月光曲》中渐渐地沉睡过去。这一觉睡去永不醒来,那该有多好,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在顾公馆外面的围墙下,站着一个人,他抬头看着顾公馆的屋顶,浑身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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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阿花还没有合眼。房间里的灯一直开着,现在,她是不敢关灯睡觉的了。阿花把房间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得紧紧的。窗户的外面就是楼后面的那个室外的铁楼梯。
阿花无法入睡,她拿起了枕头边的一本叫《夜故事》的杂志看了起来。阿花看着看着,就合上了《夜故事》,把它扔在了地上。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浑身觉得有点冷。阿花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把头靠在膝盖上。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刚才《夜故事》上的一个惊悚故事让她感觉到了恐怖。
恐怖故事叫《黑暗中的皮肤》:我有时在阳光灿烂的午后会听到一种飘渺的歌声,我心里十分清楚那歌声不应该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出现,那是我的幻觉吗?听到那飘渺的歌声,我的心冰凉起来,我整个身体冰凉起来,我闭上了眼睛,仿佛天地一片黑暗,我的手触摸到了柔滑的皮肤。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寒毛一根一根竖立起来。我睁开眼睛,我眼前什么也没有,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但是我的内心已经陷入了恐惧。是什么让我如此恐惧?是那个晚上的黑暗吗?是那黑暗中我触摸到的皮肤吗?那个晚上对我来说是一场灾难。孤独的我经常在夜晚独自一人去酒吧里买醉,我不知道生命在这个世界里究竟有什么意义,活着其实就是一种浪费,浪费时间,浪费资源,浪费感情。颓废如果是一朵花的话,那是一朵黑暗中的恶之花。我经常在深夜回家,因为我居住的那栋楼的电梯过了十二点就要关闭,我每次深夜回来基本上都要爬楼梯。我家住在十八楼,我们的这栋楼共有二十五层。那个晚上开始时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我依旧在酒吧里喝得差不多了就回家。我喝酒不会喝得烂醉,一般情况是微醉,那晚也是一样。我不知道那个晚上会在十二点后停电,没有任何人通知我这个情况,否则我会在那个通宵营业的酒吧里待到天亮。我进入那栋楼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我并不认为这是长久的居所,在任何地方我都是一个过客,我不清楚什么地方能够长久地留住我的心。我扶着楼梯的扶手,开始攀爬楼梯。寂静!我只能够听见我自己的脚步声。我打开了手机,我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零晨两点一刻。手机屏幕上的光亮照亮了楼梯里的漆黑。我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想我只要耐心地爬上十八楼,我就可以打开门进入我的家,就可以躺在床上沉睡了,床是最踏实的东西。床其实也是一个棺材,活人的棺材。我走到五楼的时候,我的手机没有电了,手机发出了“嘟嘟”的几声后就自动关机了。楼梯又恢复了黑暗。我继续往上攀爬。我爬上了六楼。我经常在夜晚爬楼梯,我很清楚爬到六楼是一个坎。我很累,有些气喘。我就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再继续上楼。我刚刚站立在那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从电梯那边传来,我竖起了耳朵,此时好像有一股细微的风轻轻地吹过来。我听到的不是风声,这一点我很明确。电梯里传来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还来不及分辨是什么声音,它就消失了。在这栋楼里我以往听到的最可怕的声音是什么?我的脑海里浮起来这个想法。没错这是六楼,我的直觉告诉我。想起六楼,我很自然地想起了那经常在深夜让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