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上她的男人都得死
祷,在我产生那罪恶的可怕念头前,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感觉不到危险,我则知道危险在向他逼近,而我又不能向人言说心底的秘密,痛苦无时无刻在折磨着我。
我的生活枯燥而单调,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呆在单身宿舍里,发呆或者想着一些往事,未来怎么样,我不敢去想,那如坚冰般的领域,我没有力气凿穿。很难得的时候,我会说服自己去看一场电影,坐在电影院里,仿佛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存在。那年头热映的《少林寺》我也去看过,很喜欢电影里那个牧羊女和那首优美的歌。我想象着,自己要是那个牧羊女多好,在野猪坳山地无忧无虑地放牧灿烂的青春,动人的歌声弥漫整个山地,掩盖着那里的贫穷和荒凉。短暂的美好想象并没有给我内心带来安宁,而是更深重的恐惧,我的现实世界是如此残酷!
看完电影《少林寺》的那个晚上,空气异常沉闷,没有一丝风。电影院离我住的地方也就是两站地,也不愿意去坐公共汽车,就徒步回去。街灯和人流以及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使我内心更加苍凉,莫名的孤独感袭来,我凄清地叹了口气。野猪坳乡村的夜晚还是那么死寂吗?那厉鬼有没有提着自己的头颅在乡野游荡?还有肖三娘的坟头,是不是长满了萋萋的野草?……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声音十分缥缈,也许是肖三娘,也许是王海荣……我无力回答他们,我想有一天我一定会和他们相见,他们在另外一条道路上等待着我。
真的有人在叫我。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是他,张树森!他跑到我面前,不安地说:“肖阿红,我,我——”他应该不是那种粘粘糊糊的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冷若冰霜地说:“你想干什么?”张树森做了个手势:“你不要紧张,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警惕地瞪着他:“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我还要回家!”张树森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笑了笑说:“肖阿红,我就直说了吧!其实,刚开始我并不喜欢你,漂亮姑娘多着了。我们单位几个哥们说,区图书馆来了个美人,冷傲得很,不容易接近。我就和他们打赌,放下狠话,说半个月就可以把你搞掂。结果,半个月过去了,你压根就不理我,可是我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想到你忧郁的眼神,我就会很难过,难过得寝食难安,真想替你分担些什么,甚至想把你拥抱在怀里,让你安睡。肖阿红,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特别恐惧,害怕脑海里会冒出什么可怕的念头,我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再伤害任何人。我颤抖地说:“求你了,你走吧!我不喜欢你,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真的,我们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你不要枉费心机了!”
张树森说:“我不会放弃的,不会!我心里装的全是你!”
我心一横说:“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吗?你说完了,该走了吧,你喜不喜欢我,我管不着;我喜不喜欢你,你也管不着,你不走的话,那我走了!”
张树森伸出双手拦住了我,突然抱住我,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然后马上闪开,朝马路对面挥了挥手。马路对面几个年轻男子嗷嗷直叫,其中一个大声说:“张树森,我服了你了,你赢了,喝酒去吧!”
张树森轻声对我说:“肖阿红,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和我做朋友吧!”
此时,我是个被侮辱的人。我的身体瑟瑟发抖,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流氓!”说完,我就狂奔而去。张树森在我后面大声说:“肖阿红,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心里说:“张树森,你去死吧!”
我耳边有个阴冷的声音说:“他的确该死!”是黄鼠狼还是王海荣的魂魄在说话?我不知道,可除了它们,还会有谁?我心里的那句话说完,就后悔了,不禁为张树森的命运担忧起来。那个晚上,我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