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就被撤了。
我当上排长的那天晚上,上官雄偷偷地把我拉到了一个老乡家里,老乡家里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酒菜,我说:“阿雄,你这是干什么呀?”上官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兄弟,你当排长了,我心里高兴呀,就让老乡准备了些酒菜,给你庆贺呀!如果我们师傅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会喝酒庆祝的,九泉之下的我爹和黄七姑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这是个很好的喝酒的借口。
于是,我们俩就你一杯我一杯喝将起来。这一喝不打紧,却喝出事了。那个晚上,部队突然接到命令,连夜撤出这个村庄。部队要出发了,张宗福找不到我们,急得直骂娘。要不是有人看到我们进了那个老乡家里,也许我们就会成为白军的枪下鬼,因为在我们部队撤走后不久,一个团的白军包围了这个村庄。尽管如此,我刚刚当了一天的排长就被撸掉了。张宗福宣布完撤销我排长职务的命令后,对我们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取得一点成绩尾巴就翘上了天!你们还以为自己是土匪毛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组织无纪律!你们如果不好好从思想下认识自己的错误,彻底地消除土匪习气,我看你们迟早要出大事!奶奶的,无法无天了!”
事后,张宗福和我私下里聊了聊。他说处理我万不得已,如果不处理我,他这连长没法当,兵也没法带,并且要求我放下包袱,一切从头开始,机会还是把握在我的手上的。我十分感激他,我对他说,我没有思想包袱,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当什么排长。他又严肃地对我说:“你这样想是不对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我真的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的确想要当好一个兵,一个勇敢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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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苏区局势的变化瞬息万变。
从我参加红军到1934年10月撤离中央苏区,我们一直转战闽西赣南各地,打了不少的胜仗,张宗福也由连长变成了营长,而我也当了连长,上官雄是我的副连长。
1934年是让人窒息的一年,我们面对兵力数倍于我的国民党军队的强大攻势,屡战屡败,我们就像是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而且越陷越深。有人把红军老打败仗的原因归结为是因为王明的瞎指挥,而王明又听那个鬼佬李德的,我不明白李德跑我们中国来干什么,我们闹我们的革命,关他什么鸟事?共产国际是什么东西,我也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它有多大的权利。9月,我们又从赣南进入了闽西,随大部队在长汀县南部集结,在一个叫温坊的地方好不容易打了一次胜仗,紧接着,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惨烈的大仗——松毛岭保卫战,便拉开了序幕。想起那场战斗,我身体的某个部位还隐隐作痛,我无法穿越时光回去把握什么,许多东西在岁月之河中流逝之后,就再也把握不住了,比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