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的扇子
出。
但既吧他们造出来,也是一番心血,总不能由他们自生自灭,最终化为乌有。
“人有什么办法自行繁殖呢?”她瞅着大地的植物,“有种子,有土地,植物就能再生。但人呢?想不到人比一朵花一根草还窝囊。”
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女娲开始拈起人类来仔细研究,这个按按,那个拉拉……弄死了好几个,终于她悟了。
“这些高大强壮毛发旺盛的,可以输出种子;那些小巧温柔有无比耐性的,便可当土地,接纳种子,培育新生命。生生不息,成为人类的责任了。”
既已相同,便着手分了“男”、“女”、“阴”、“阳”、“雌”、“雄”……由他们自行配对:种子找到土地,土地找到种子,便能繁衍后代——淡然,在分批的过程中,也不小心出了谬误,原本分成“男”或“女”的,一时失手按错了,或扯多了,造成他们性别的颠倒,心理上不平衡,找不到原来的身份,连“性取向”也与别不同,真是无辜。
但天地之大,只有女娲一人在经营大业。日久生厌,影响情绪出岔子。她不但变老了,也变丑了,提不起劲,甚至对自己放弃。
她造的人,男男女女,亦闷闷不乐,奄奄待毙似的。脸在人海中寻寻觅觅,得享心摇神荡之欢的这个基本程序,也渐渐乏味。
“事已至此,我得为他们‘催情’!”
脸自己也未经情怀跌宕欲仙欲死,她又如何去“催情”呢?难道一切只是纸上谈兵吗?
——除非遇上一个诱惑的男人。
当她回过头来,竟见到他。心一动……但这男人道:
“女娲,我是你哥哥。”
“哥哥?——”
女娲回忆万年的过去,从来没遇上一个同类。
同她一样原始、漂亮、智慧、充满创意和悲悯的天神。即使她用黄土造了无数小泥人,赋予生命,亦朝生暮死,不可久存。
她定睛瞧着这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
“我是伏羲。”
伏羲人面鳞身,长得高大威武,且声如洪钟。他说是女娲的各个,除了验DNA不知可有何凭证?女娲能造人,可补天,功力不凡,她人面蛇躯,看来同眼前的伏羲有几分渊源。
却装出千般傲慢:
“你从何而来?”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他有点迷惘,“爬过天梯,走过峡谷,登山涉水,赴汤蹈火,心中一直只念着寻找一个亲人——非常非常亲爱的人。可我一直没遇上活生生的同类,此刻才见到你——”
“我没有兄弟姐妹。”女娲叹道,“我是最孤单的女人。”
女娲又面带得色:
“可世上苍生,都是我亲手造的,看!”
“不,世上早已有人了。”
——在古老的时代,更遥远的过渡。一片极了圣土,“华胥氏之国”,人人健康俊美,不怕火烧,不怕水淹,在空中行走如履平地。林木葱郁,风景优美……
这天有位姑娘,走到走到沼泽的雷泽去游玩。忽见几个巨大的足印在沼泽地旁。多么稀奇的足印!她想,比我的巨大多了。
姑娘觉得很有趣,就用自己的脚试探踩上去,左脚完了,再试右脚。迈着步子真好玩。
——这一踩,只觉得肚子一动。
姑娘怀孕了。
雷泽旁的足印,是雷神所留。他每拍打自己的肚皮一下,天就响一声雷。
“我便是雷神的后代了。”伏羲道,“后来发生灾劫,天崩地裂,一切化为灰烬。母亲临终,着我往前走,不要回头,若是找到一个相似的人,便是我的妹妹。”
“莫非我也是那个足印的成果吗?为什么我流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