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幽将军
你不撒泡尿照照,你们俩整个一猪头小队长带一伪军翻译官,没等进村,就得让老乡打出来。”
胖子说:“我还有一高招儿,掰了他的大金牙,找老乡换几只鸡。”
大金牙忙摆手说:“不成不成,这个金牙是我的命!我大金牙没了金牙,我还能叫大金牙?”
胖子说:“吃不上鸡你可活不成了,你愿意死在这鸟不拉屎的穷山沟子?”
我说:“干咱这个行当不挑地方,路死路埋,道死道埋,死在山上喂狼,死在山下喂狗!”
大金牙应和道:“正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身死依旧化波涛!”
胖子说:“揍兴!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也饿得够呛了,没力气刨坑儿埋你!”
大金牙说:“胡爷,我不喝鸡汤真不成了,咱们哥儿仨什么天灾人祸没经历过,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九九八十一难都挺过来了,总不至于过不去这道槛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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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穷山沟子不比别处,找不到能吃的东西,山坡上那几只羊也有放羊的看着,进村抢鸡是不成,可偷鸡摸狗这两下子我还有,你要让我说,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不是我老胡愿意偷鸡摸狗,今儿个为了大金牙,对不住乡亲们了!”上山下乡插队那会儿,我练过一手绝活儿,人家别人会钓鱼,我会钓鸡,其实这跟钓鱼没什么两样。说来容易,却不可小觑了偷鸡摸狗,偷鸡摸狗也有门道儿,乡下的鸡不好偷,一来乡下的鸡有劲儿,甚至可以飞过墙头,扑腾起来不好抓,二来怕发出响动,过去说有人手无缚鸡之力,那不是夸大,逮鸡不仅要有力气,手脚也得利索,万一有个什么响动,屋里的老乡以为野狸拖鸡,一定拎上棍子打出来。以往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我和胖子常用一根线绳,前边拴个小木棍,穿上一条虫子,鸡见了虫子,准会啄下去吃,连同木棍使劲往下吞,那时你往上一拎绳子,木棍卡住了鸡脖子,多厉害的公鸡也挣扎不得,而且叫不出声,直挺挺地任你拎走,神不知鬼不觉。
人饿急了,没有干不出来的事。三个人按这个法子溜进村,趁老乡不注意钓了几只鸡,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鸡毛都没来得及拔,搭土灶糊熟吃了下去,这才觉得还了阳。我心想:“八道梁是个穷地方,我们偷老乡的鸡,那成什么话?”走出一半我又掉头回去,摘下手表,摆在鸡窝前边。那块手表是雪梨杨送给我的,也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虽然不清楚值多少钱,但是绝对抵得过全村的鸡了。我没想好回去之后怎么对雪梨杨交代,等她追问起来,我可没法说钻土窑儿出来饿得眼前冒金星儿,迫于无奈拿去在乡下换鸡吃了,那么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实在说不出口。好在我这个人心大,习惯了成天顶着炸弹过日子,换了别人要上吊的事儿,我全不在乎,睡一觉扔后脑勺去了。当下赶上胖子和大金牙,直奔殿门口。到地方抬头观看,星移斗转,又是三更时分,正好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捉鸡!
我们铆足了劲去掏马老娃子,结果扑了个空,破屋之中没有人,多半拎上一麻袋明器直接逃了,他是腿肚子上绑灶王爷——人走家搬,压根儿没回来过,那也不奇怪,换了是我,我也跑了,不跑还等什么?
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也得看什么庙,马老娃子这穷家破屋之中,全是些没人要的驴头年画,放一把火烧了都嫌麻烦。胖子咽不下这口恶气,进屋翻了一通,虱子跳蚤有的是,值钱的东西可一件没有。山上千沟万壑,追也没法追,鬼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仨扑了一个空,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我见了那一屋子黑驴年画,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发丘、摸金、搬山、卸岭,起源于两汉,如果只为了盗墓发财,可传不下这么多朝代,因此才说“盗亦有道”!明代以来,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