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函馆-根室
发动机马达的声音,隆隆轰鸣了起来。波浪互相碰撞着、干扰着、产生旋涡,变成更加巨大的海浪,轰鸣声也不断增大,到最后,整个海面都像在天崩地裂一样,发出轰然的巨响。尖锐而高亢的风声,在轰鸣声的间隙间穿插呼啸着。对于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声音,贤一郎感到很不可思议。
就在海浪的轰鸣声中,贤一郎握着小刀,将躺在舱口上的年轻男子翻过身来。他已经死了。贤一郎拿起小刀刺进尸体的腹部,然后往旁边切开。血,再次从尸体里流了出来。贤一郎拉起男子的手,把他从舱口拖出,从船舷将尸体抛入海里。尸体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沉浮了一阵子,然后就沉入大海,再也看不见了。
贤一郎回到操舵室拖出渡边的尸体,同样也是在尸体上留下很大的切割伤之后,再丢入海里。溺水的尸体会在海上漂浮着,这是在船员时代学到的。圣地亚哥泰勒少校的训练所,也曾经教导过类似的知识。当要往海里扔尸体时,如果不想让尸体浮在海面上的话,就要在身体上制造刀切伤。这样一来,在海上杀人的证据,就会像是碎落的海藻屑一样,永远不会被找到。沾附在甲板上的血,等会儿也必须要清洗干净。
贤一郎往操舵室前方走去,打开舱口。在狭小的舱内运转的是波林达型的重油发动机。那是在日本被称做“烧球机”的船用发动机。贤一郎有过操作经验。
贤一郎钻进机舱,检查了水箱盖,冷却水很充分,还可以再运转五六小时。燃料也很充足,约有七天的分量。
贤一郎离开操舵舱,关上舱门。船的摇动幅度变得越来越大,海浪也溅得越来越高,整个浸湿了贤一郎的国民服。或许大海只要一入夜,就会变得更加狂虐吧!
贤一郎回到操舵室,打开操舵盘下的抽屉。里面放着近海的海图,还有十几张残破的地图。谢天谢地的是,择捉岛周围似乎也是渡边进行海盗活动的领域。贤一郎望着那张上面写着很多文字的择捉岛东海岸海图。
总之,必须要变更前进的路线,从国后岛乳吞路往择捉岛去,也就是从北北东方向转向北东方向。择捉岛东海岸有适合进入的海湾吗?贤一郎向右转舵,变换了船只的航向。原本出现在右边的白色山脉,渐渐从正前方转成了在左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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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运公司的职员对着矶田说道:
“他说要去国后的乳吞路那里。我告诉他可以包船过去。那是大概下午一点多的时候。”
这里是接近下午六点的根室港。坐着钏路警察署的公车到达根室的矶田,从根室警察署的署长那里得知了对方又已经先一步离开的消息。据根室警察署报告,当矶田跟他们联系的时候,斋藤好像早已经离开根室港去往国后岛了。
根室海运的职员、还有海运公司的作业员,他们看到矶田给的照片后,都确认那个出航的男子就是斋藤。海运公司的作业员继续说:
“所以我才介绍‘八代丸’这艘船给他。那是艘只有三十吨的小渔船,平常都是在色丹岛一带出入打鱼,不过偶尔也作为出租船使用,载运乘客前往千岛。”
矶田仔细看着方才从根室警察署那边拿到的千岛地图。国后岛在根室北方的五十公里的海上,是千岛列岛最南端的岛屿。乳吞路则是在国后岛东麓,一座叫爷爷岳的活火山南方的港口,那里也有镇公所。在国后岛上,它算是个规模还算大的村子。
根室警察署署长站在房间里的电话旁说:“那家伙好像还没有到达乳吞路。”
矶田对署长说:“就这样一直在港口待命,如果从海上出发去追捕,多少已经有些晚了。”
署长点头。
矶田下达了待命的指示,在心里想:“不管再等多久,八代丸也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