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东京
拐角阴暗处停了下来。这里虽然听得到大厅众人的喧哗声,但在这里谈话,绝对不会被大厅里的其他客人听见。
史廉生向阿姆斯书记官说道:“说实话,这个情报到底有多少参考价值,就连我自己也抱有疑问。”
阿姆斯摊了摊手,语带催促地对史廉生说:“这个判断就交由国家来决定吧!总之,请你先说出你所得到的情报。”
史廉生用尽可能装出来的平静语气对书记官说:“据我得到的情报,日本海军已经锁定了夏威夷的珍珠港。”
阿姆斯被惊得目瞪口呆。
史廉生连忙解释道:“不,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情报有点愚蠢。但,我又找不出否定它的理由。”
“不对。”阿姆斯回答,“我并不觉得愚蠢。”
“但你看起来似乎非常吃惊的样子。”
“今天,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件事情。”
这次换成史廉生大吃一惊了。
“同样的事?”
“没错。从某国的大使口中。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史廉生按照时间顺序,一件件地说明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从见到那名自称“暴牙”的日本男子开始,他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状况,以及对那名男子的印象,还有他所散发的气息、措辞等,全都告诉了阿姆斯。除此以外,史廉生还把“暴牙”对日美关系的阐述,以及他内心的苦楚,以及日本海军内部正在商讨对珍珠港发动攻击的那件事,尽可能准确客观地陈述出来。
阿姆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听着。在听的过程中,他有好几次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不停地消化咀嚼这个情报一样,一脸凝重的神情。对于原本担心阿姆斯会一笑置之的史廉生而言,书记官认真的表情,让他大感意外。
当史廉生把所有的话说完时,阿姆斯总算开口了:“我们最好把那个计划当成是有可能会具体实施的东西。它一定会四处传播开来的,而与之相关的人一定也会一下子增加许多。”
史廉生问道:“你不觉得这个情报太过诡异了吗?”
“你是说一天两次,又分别来自不同的情报渠道?该不会是个陷阱,想引诱我们上钩吧?”
“若这是个陷阱的话,我想一定会用可信度更高的情报来当诱饵的,你想想看,东京与夏威夷之间,距离约有六千公里远。若日本想偷袭夏威夷,在这种距离下,派出大量的舰队,且攻击之前必须全程不被发现,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莽撞而且过于大胆的计划吗?因此,我不认为单凭这种情报,就能够诱骗得了我国负责国防的人员。”
“也就是说,”史廉生接着说道,“你认为这个情报是有很高的可信度的啰!”
阿姆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威士忌。
“然而,话虽如此,但若‘暴牙’真如你想象的,是日本中央政府高官的话,他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的渠道,根本用不着诱骗你啊!”
“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我倒是能理解。”
“是什么原因呢?”
“那名男子一直在否定自己的行为的意义,强调自己不是卖国贼而是爱国主义者。所以,他才选择了一个有可能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渠道。也就是在这种心境下,他选择了我。试想一下,如果他直接向大使馆的职员陈述这件事情的话,就会变成他所一直担心的,也就是真的变成卖国贼了。恐怕,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饱受煎熬,并变得神经衰弱了吧!所以为了减轻心理压力,他将我认定为是他泄露国家机密最合适的人选。”
“看来他有点小视你了!”
“我是个传教士。作为一个情报员,还只是个新手而已。”
“你是一个在地狱走过一遭的传教士,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的信念会比任何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