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日,斯德哥尔摩
汽车,把沃尔沃开到了街上。这时武官室的工作人员又跑了出来,就是刚才念密电的那个男人。他敲了敲驾驶员旁边的玻璃,用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看样子是有急事,难不成又是什么急电。大和田摇下车窗问:“这次又是什么事?”
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说:“刚刚,冈本公使来电话了。”
“冈本公使打来的?”
冈本季正公使是驻瑞典外交官,那可是位一本正经的外务官僚。他和大和田不怎么合脾气,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大和田是不会和他联系的。那他这次打电话来是要干什么?
工作人员说:“他说,公使馆接到了东京方面的密电,要求立即上交库利科夫所持有日本护照。所以要求他本人立即到公使馆去,或是由大佐您将护照送至公使馆。”
这是想要把库利科夫置于“无国籍”的状况。也就是说,东京方面到目前为止是完全没有认可一直以来由大和田送给他们的那些来自库利科夫的有关苏联、德国的情报。那么准确重要的情报却得不到丝毫的重视。
大和田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等我的车走后,给他回电说我没接到电话。好吗?”
“是。”
司机再次发动了沃尔沃。大和田看了看手表,那是格温斯基心爱的手表。指针指向了下午一点三十一分。
昨天,大和田把自己面见雅阁布森的事情告诉了他,并力劝他离开此地。那么强硬固执的格温斯基也在一个小时后,生生地被他给折服了。但是,格温斯基却表示说他想继续给大和田送情报。
格温斯基离开斯德哥尔摩后,将会前往伦敦。将在那里以正式的情报军官的身份在亡命的波兰政府和军队的领导下工作。在亡命政府那边的话,估计同盟国军的情报就很容易能拿到手了,只要对波兰的利益不产生影响的话,格温斯基表示会把其中一部分的情报送给大和田。
这是格温斯基不请自愿的。昨天他俩就格温斯基离开后的情报的传递工作进行了布置。格温斯基指定了驻瑞典的波兰武官布鲁杰斯克为斯德哥尔摩的联络员。来自伦敦的情报将经由布鲁杰斯科转交给大和田。情报原则上规定是使用俄语,并且应该是打印出来的。署名是格温斯基的别名米法埃罗·库利科夫。
谈完之后,大和田从金库里拿出一百磅的金子递给格温斯基,说是作为活动经费和报酬,被他拒绝了。他说如果一定要送的话,他想要大和田那块心爱的怀表。那表是瑞士产的,是到爱沙尼亚上任之前,海军学校的同班同学送他的。大和田欣然地把表递给格温斯基。格温斯基也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说是你用我这块吧,硬塞给了大和田。格温斯基的那块手表的背面刻着一些字,是波兰语。
可以想象出这块表对格温斯基来说意义之大了吧。这可是金钱买不来的。
离开武官室五分钟后,大和田他们乘坐的沃尔沃就到达了王官前面的码头。
海盗之星二世号已经停靠在岸边了。通常只有货船是停靠在码头,客船的话一般会停靠在斯德哥尔摩的发祥地,像是格拉姆斯坦,好让乘客可以饱览北欧风光。海盗之星二世号全身涂成了白色,如同白鸟一般,是很漂亮的一艘船。它唯一的瑕疵就应该是腹部画着一面大大的瑞典国旗。只能用那黄蓝交织的国旗来表明中立国瑞典身份的象征。其实这是战争开始之后,另外加上去的。估计是怕它也成了德国U形艇或是同盟国军潜水艇的猎物吧。虽说是不得已涂上去的,但是那国旗的尺寸也未免画得太大了,实在是很煞风景。
在乘船用的旋梯下面,有几个帐篷。大概是为了进行海关和出国检查临时搭建的,但是却并没有人在排队。帐篷周边的百十来号人估计是来送行的吧,男男女女的头仰得高高地望着甲板的方向,手还不停地挥着。虽说是战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