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日,斯德哥尔摩
大和田市郎大佐从武官室办公室的窗口里观察着下面的街道。道路的右侧停着一辆小轿车。这车是他从早上开始留意的时候就已经停在那里了。在道路的另一侧,卖鸡蛋的商店的旁边也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估计要是没错的话应该是莱德罗夫的手下。
格温斯基站在大和田的旁边,把窗帘稍稍拉开了一点,说:“他们现在是完全不伪装,直接明着来了。”
大和田也盯着车子的方向说:“估计是已经到了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地步了。”
“我昨天还因为那份驱逐出境的文件和您生气,真是不对。”
“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库利科夫。”
“我明白,武官。所以今天就离开斯德哥尔摩。”
大和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下午一点二十五分。那艘船是从下午一点开始就可以登船了,不过在接近出发时间的二点的时候到达也就可以了。并且这样的话,出国手续和海关检查也能迅速地完成。估计现在大家应该都是在排队。要尽可能避免格温斯基毫无任何防备暴露在大家面前太长时间。
道路的那头传来救护车的响声,越来越近了,时间也是正好。
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个……”
是妻子静子的声音。大和田回过头来,格温斯基也转过身了,离开了窗边。
妻子站在那里看起来有着些许的不安。又显得非常落寞。当然是在情理之中。自从格温斯基成为武官室的雇员的这三年以来,她和他处的一直跟一家人一样。格温斯基每天到武官室来,在自己的办公桌面前一坐就是三小时,还经常一起吃午饭。并且去年和前年都是大家一起在避暑山庄度过的。
因为格温斯基本来就是波兰情报机关的成员,也就是大和田他们这些武官很好的老师,对他们来说好像是叔父一样可以信赖的依靠。静子也经常就一些自己还不怎么习惯的欧洲生活和礼仪的事情来请教他。可是就是对他们来说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现在马上就要离开斯德哥尔摩了。静子当然是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静子说:“库利科夫,大衣开线了。我帮你缝缝吧。我会缝的和那些专业的裁缝一样好,保证看不出来。”
格温斯基说:“谢谢。竟然让夫人为我做这样的针线活。”
“没有关系。再说了我也并不讨厌裁缝的工作,并且是这么点的缝补算不上什么的。嗯,还有时间吗?我准备了红茶。”
静子平时都是穿和服的。今天却穿着一件鲜亮的夏季礼服,外面配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小开衫。估计是因为今天有武官偕同家属茶话会的缘故。
格温斯基愉快地说:“当然有时间了。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库利科夫,我去端来。”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窗户下边戛然而止了。静子立马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
大和田说:“不用担心,一切按计划进行着。”
“嗯。”静子到旁边的房间去了。大和田又悄悄地掀起窗帘一角继续观察着。白色的救护车停在了建筑的前面。警笛停了,但是救护车上的回旋灯还是照常转着。那两辆小轿车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门咚咚地响起来了,大和田回过身来,看见一个雇员露出了脸,那张脸上缠满了绷带,手上也是用三角绷带吊着。
他说:“急救人员来了,现在开始吗?”
大和田说:“嗯,去吧。在医院里尽量把动静搞得大一些。至少保证演好十五分钟,别露马脚。”
“是。”
雇员进了另外一间房间。他其实是个以军令部顾问的身份来武官室的商人。人虽然在武官室工作,但不是军人。
自从和英美开战以来,